順着聲音的來源看過去,剛剛發出慘叫的,竟然是程崎!
“快把門卡住!”燭言沖過去看了一眼,着急的吼道。
那矮個男人迅速的從背包裏拿一根鋼管卡在了門上,那管子是洛陽鏟上的,都是中空的,顯然抵擋不住門的壓力,很快就被折斷了。
“一定有齒輪,順着鐵鏈找找!”燭言一邊将程崎的手臂往外拔,一邊焦急地說道。
此時程崎的半條手臂都卡在那小洞裏,随着門的打開,那原本放青磚的位置慢慢的夾緊,将程崎的手卡在了裏面。
這樣的機關,太殘忍了!
那個憨厚的男人順着鐵鏈在那石碑後找到了一個齒輪,毫不猶豫的将一根鐵釺插了進去,雖然我不知道這玩意哪兒來的,但是看那上面的鏽跡,應該是這裏本來就有的。
門停止了運動,但是程崎的手臂還卡在那磚縫裏,已經磨破了皮肉,鮮血染紅了附近的青磚。
“現在怎麽辦?”我知道燭言一定有辦法。
燭言一言不發的從包裏拿出了一把匕首,那匕首的材質竟然也是青銅的!匕首外面的刀鞘雖然看起來很陳舊,但是拔出來的匕首卻是看得見的鋒利。
“文叔,麻煩你抓住他的手臂,讓他不要亂動,我要把上面這塊青磚削掉。”燭言直接忽略了我,叫來了一旁的文叔,也就是那個四白眼男人。
文叔走過來的時候我不自覺的退開了,我總覺得這個男人不是善類。
燭言拿着那把匕首,一用力就插進了那青磚裏,然後向右邊一點一點的用力,他是想直接将這青磚一分為二。
有錢人家之所以會用青磚來建造陵墓,是因為青磚的密度跟石頭差不多,比現代的火磚結實很多,但是這種青磚只能手工燒制不能批量生産,所以現在已經被淘汰了。
此時程崎臉色蒼白,但是他緊緊地咬着牙根,不讓自己發出聲音,血一滴滴的滴在地上,看着都疼。
燭言手上的青筋暴起,我知道這是用了很大的力氣,他的額頭也滲出了汗水,一半的磚已經被破開了,但是正由于青磚密度大,所以就算這樣它也沒有碎開。
程崎已經疼暈過去了,燭言終于将那磚頭完全破開了,但是由于壓力,那磚頭依舊在那個位置。
“程少爺,忍着點!”燭言淡淡的說道,程崎也随之睜開眼,點了點頭。
燭言又将那手套裏的倒刺放了出來,緊緊的扣進青磚裏,用力一扯,順帶扯下了程崎手臂上的一大塊皮。
被解救出來的程崎癱坐在地上,顧不得手上的鮮血。
那個小個子男人走了過來,打開包,拿出一些紗布藥粉幫程崎包紮了起來。
“少爺,将這個含在嘴裏,就不那麽疼了。”包紮完他又遞給程崎一顆綠色的藥丸。
程崎毫不猶豫的就放進了嘴裏,因疼痛緊皺的眉頭瞬間舒展開來。
那扇叫做阿鼻的門已經開了一個小口,我這種身材當然可以鑽進去,但是,他們就不一定了。
“繼續前進。”程崎稍微休息了一下,就站起來命令道。
燭言淡定的抽出那跟鐵釺,門,緩緩打開了。
迎面而來的,是一股帶着腥味的發黴的味道,呈現在我們眼前的,是我沒有想到的。
人偶,全是人偶,整齊排列的木頭人偶仿佛在迎接我們的到來,都伸出了一只右手,掌心向上,五指攤開。
那些人偶跟真人的大小差不多,只是眼睛和嘴巴處是空洞的,而且空洞的周圍用紅色的筆畫了圈,使這些人偶看起來很恐怖。
他們身上原本是穿着黑色衣服的,但是突然間就完全掉了下來,還沒有落在地上就化成了一縷黑煙。
“這是什麽玩意?”程崎懊惱的說道,顯然,剛才的受傷讓他很不爽。
“木人俑!”燭言很少露出這種驚訝的表情,顯然也被震撼到了。
“那是什麽東西?”我只知道兵馬俑,木人俑是什麽?
“木頭做的人俑,但是裏面裝的,是活人!”燭言說這話的時候,眼睛裏都要滴出血了。
木頭裏面裝活人,這比秦始皇殘忍多了,秦始皇雖然殘忍,但是兵馬俑是陶土燒制用來殉葬的,這晏子竟然用活人殉葬!
“你說的不錯,這木人俑裏面,裝的都是活人,為了讓人體保持站立,他們還會将一些金屬熔化後從活人的頭頂灌進去,等金屬冷卻凝固後,這個人就算死了,也是保持站立的,再找上好的工匠,将這木頭一點一點的裝在活人身上,那紅色的圈是朱砂畫的,為的是将人的靈魂也封印在裏面。”文叔補充說道,但是他說這話的時候,臉上竟然還有些興奮。
“哼,這樣的人活着禍害別人,死了也讓活人陪葬,後人卻還要将他供奉起來!荒唐!”燭言很不爽的說道。
“這世界本來就荒唐,我們進去吧。”程崎淡淡的說了一句。
這次進去的時候我刻意數了數,程崎、燭言、文叔、矮個的、憨厚的還有兩個一直沒有說話的,加上我一共八個人,那兩個一直沒說話的,好像還是一對雙胞胎。
兩人都長得面相和善,但是話不多,一路上只是默默的跟着我們,他們身上除了那大背包,還有兩個黃布包十分顯眼,我記得王寺尊也有那樣的包,他告訴我那是道士專用的,難道那兩人是道士?
這次因為數了人數,所以我跟在了隊伍的末尾,依舊是燭言帶頭。
我們一行人筆直的走在那木人俑陣裏,只是這木人俑比我想的要多些,走了十多分鐘,竟然還沒有走到頭!
隊伍前面突然停了下來,似乎是有什麽發現。
“鬼打牆!”程崎的聲音遠遠的傳來,但是,我并沒有感覺到鬼的氣息。
“我沒有感覺到鬼氣。”我擠到前面篤定的說道。
“我剛才刻意在一個人俑上系了布條,但是現在,這布條又出現了,我們走的是直線,不可能迷路。”燭言看着那根系在人俑手臂上的布條擔憂的說道。
但是這裏至少有一半的人知道,這不是鬼打牆,不是鬼打牆,又怎麽會困在這裏呢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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