? “先生,你看。”吳平忽然喊道:“那裏躺着一個人。”
他們在百米外的地方就下了車,步行到這裏。
昏黃的路燈下,一輛車,一個人。
王博遠瞪大眼睛,那是?
他跑過去。躺在地上的人果然是張德。他的胸口汩汩地流出一大攤血。已經死了嗎?誰殺死的?
吳平和周謙易跟過來。
王博遠站起身,看向車裏面。
寧因睜開眼,卻看見車窗外面那個正盯着自己的那個人。他是?
王博遠。
寧因動了動嘴,想要喊他的名字,卻一點聲音也發不出來。
——你終于來了。
這句想要從喉嚨裏說出來的話最終湮滅于無力的掙紮。
看到他來了。心中的緊張和恐懼慢慢退卻,身體長久繃緊過後的疲憊感如潮水一般湧來。
……
不知道睡了多久。只感覺仿佛過了很久很久,整個身體都沉浸在松軟的被窩中,有風從遠方拂來的聲音,有窗外樹葉搖晃的微微響動。好像太陽剛從眼睑下去,星光又爬上眉梢。好像露水才剛剛浮上葉尖,陽光又從厚厚的窗簾間灑進來,投射出一層微薄的淡淡的光暈。
寧因再次睜開眼的時候,已經是三十多個小時之後的早晨。她睜開惺忪的眼睛,視線起初是朦胧的,但慢慢,周圍的情景逐漸清晰起來。她在家。準确地說,她在她和王博遠的家。屋內開着适宜的冷氣,即使蓋着被子,也不覺得熱。但王博遠不見人影。
她揉了揉眼睛,從床上坐起來,靠在床頭。
習慣性地往床櫃夠手機時,才冷然想起自己的手機已經被張德給摔碎了。她回想起自己被張德綁架的這兩天,除了累,和擔驚受怕過後的疲憊,一點兒別的念頭也沒有。
她從床上下來,慢慢走出房間。房子裏面一切如舊,沒有任何改變。看到這一切如故的景象,她覺得心安。
“寧因。”忽然,王博遠的聲音從她身後響起。
寧因幾乎是反射性地吓了一跳。她轉過身,看見是王博遠,才放松下來。
王博遠看到她這麽擔驚受怕的樣子,說:“你醒了怎麽不喊我?”
寧因遲疑了一下,說:“我以為你不在家。”
“這兩天……”王博遠上前一步,摸了摸寧因的臉,說:“還好你沒有出事。”
寧因看着王博遠臉上關切的神色,不知為何,心中卻回想起張德跟她說的那些話。那些話像石子一樣梗在她的心中,無論她多麽不想去理會它們,它們始終不依不撓地硌在那裏。
他拿着那個Ipad真有什麽其他的目的嗎?他真的沒有去澳大利亞,而是去了美國?張德沒有理由要騙她。但是他又有什麽理由要騙她呢?寧因想不出自己身上有什麽王博遠需要隐瞞的地方。
“你在想什麽?”王博遠問:“看上去有心事的樣子。”
寧因皺了皺眉,說:“張德……他是死了嗎?”
“沒有。”王博遠說:“其實,本來是死了的,他心髒的部位中了一槍,但是,他胸前的口袋裏放了一個金屬做的叮當貓挂飾,奇跡般的,子彈打在那個挂飾上,雖然依然受了不小的傷,但沒有死……其實說起來,還要多虧蘇靖康,如果不是他們,張德大概就死了。你知道是誰對張德開槍的嗎?”
寧因搖搖頭,說:“我沒有看見,當時我被綁在車裏的後面。只看見一個長頭發的女人戴着頭盔從摩托車上下來,跟張德說了幾句話,然後就從上衣裏掏出一把□□開槍。大概她是沒有想到我在車內,沒發現我,我才幸免于難。”
“長頭發的女人?”王博遠問:“你還記得她有什麽特征嗎?”
寧因搖搖頭,“不記得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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