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沒有五官的怪物,正朝着我緩慢的飄過來,好不緊不慢,好像是已經篤定了,獵物到手,不會跑掉,所以絲毫沒有心急。
頭顱大小的怪物,透過白熾燈所映在地上的影子,竟然覆蓋了整個屋子,漆黑無比,每每向前移動少許,那影子就滲出了粘稠的液體,好似并不是影子一樣,而是某種,惡心無比的液體。
黑色的粘稠液體粘在地板上,發出“滋啦滋啦”的聲音,被腐蝕的地板,裸露出粗糙的地皮,還在沿着慢慢滲透出的縫隙,向下流動着。
粘稠的惡心的液體,随着無臉怪物的靠近,也步步緊逼,向我流動過來。
我心裏咯噔一下,周圍的空氣都好像凝固了,流動的特別特別的慢,呼吸變得有些困難,那頭痛欲裂的感覺,還充斥着整個大腦,什麽都不想去思考,什麽都不想考慮,此時此刻,貫穿着整個人都只有一個字,疼。
那是真的疼痛,尖銳的聲音,劃破了耳膜,硬生生的擠到了腦子裏,好像有一雙粗糙的手,活生生的把我的頭皮死開,插進腦子裏,在裏面反複的揉捏着,攥着大腦像是玩玩具一般。
疼痛導致我兩眼發黑,耳朵已經聽不見了任何的聲音,耳鳴嚴重,嗡嗡的聲音不斷的傳來。
一轉眼,在下意識的求生欲的趨勢下,我已經退到了牆角,此時,我已經無路可退了,眼前就是大片大片的黑色的粘稠液體,被腐蝕的地板邊翹起。
已經,無路可退了嗎?
我的命運只能如此嗎?
無臉的鬼怪,張開巨大的嘴巴,粘稠的唾液抻拉這上下兩片嘴唇,懸浮在口腔中,透過像塑料膜一樣粘稠的液體,一根細長黑色的舌頭,穿過了液體,直直的向我襲來,沖着我的臉就要打壓上去。
就在這時,空氣突然凝固住了,時間像是被人為的凍結了一樣,那沒有五官的鬼怪,也停止了前進,就懸浮在空中,那極速前進的惡心的舌頭,也停滞在了半空中,像是被點了穴位,動彈不得。
空氣突然抽動,在我的面前,憑空就出現了一道金光,來自于那小小的金棺。
莫不是白啓已經知道了我有危險?是白啓嗎?
一定是他,除了他,還會有誰管我的死活啊。
金光閃閃,閃透了空氣中懸浮的不知名的粒子,在空中凝固,結合成了一個人形,散發着光芒。
高挑的身姿,煞白的皮膚,黝黑的頭發,細長的眉毛,眯着眼,瞳孔中像是燃氣了熊熊的怒火,充滿了殺戮之意,好像下一秒,就要撕碎一切惹惱了他的東西。
不是別人,正是白啓。
只是冥冥之中,我總感覺到了白啓身體中極其微妙的變化,這是一種磁場的改變,說不清道不明,卻能真切的感受到。
若是從前白啓的能力,像是好大的一團火,所有接觸到他的事物,都會在一瞬間,被燒成灰燼。
那麽現在,白啓所具有的能力,是更為強大的,強大到無法讓人想象,這能力就像是一座躍躍欲試,即将要噴發的火山,別說是接觸,燒一靠近,就會被巨大的能量震得灰飛煙滅。
眨眼間,白啓已經站在了我的身前,擋住了那惡心無比的怪物,也擋住了眼看就要腐蝕掉我,朝着我流淌的惡臭液體。
“都到這個地步了,還不打算找我,怎麽,是在我身邊待不下去了,一定要離開麽?”白啓狡猾的問道。
他的嘴角勾起一模笑容,說不上是什麽感覺,可能若是生人看了他那皮笑肉不笑的扯一下嘴角,會覺得寒氣刺骨吧。
可是對于我這個已經和他熟悉的不能在熟悉的人,對于我這個白啓的內室,他的這抹笑容,就有一些耐人尋味了。
不知是調笑,還是冷笑啊。
實在怪罪我沒有早些喊他,還是真的因此生氣了。
實在是,捉摸不透他。
自從白啓站到了我的身前,我的心,就已經從生死攸關的緊張感脫離出,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異樣的感覺。
有白啓站在我的身前,我絲毫不擔心我會收到任何的傷害,因為我相信他會把我保護的很好,事實上他也一直都是那麽做的。
正當我的思緒沉浸在男女之情,全然忘記我剛剛人命關天,徘徊在死亡線上的時候,白啓身邊的光芒突然增大,有些刺眼,我不禁眯起了眼睛。
白啓怒火中燒的眸子,卻還帶着不屑一顧,他盯着眼前動彈不得的鬼怪,伸出右手,朝着鬼怪的方向一推,在空中靜止不動的鬼怪,就像是被導彈擊中了一樣,飛速的向後面彈去,重重的摔在了牆上。
白啓并沒有就此罷手,他甚至連腳步都沒挪動一下,直接朝着鬼怪的方向輕輕一握,那鬼怪瞬間像是被石化了一樣,好像是定在牆上的水泥裝飾品,在下一個瞬間,那鬼怪像是被閃電擊中,化成了一攤粉末,順着牆滑倒了地上。
與此同時,地上的渾濁的,惡臭的,黑色粘稠液體,也猛然騰到空中,生疼成了灰塵,散布在空氣裏。
我被白啓的力量驚呆了,雖說之前就見識過,他的力量是多麽的強大,強大到任何的鬼怪鬼魂,都不足以是他的對手,在他的面前,無論怎麽折騰,都會像是跳梁小醜一般,不具有任何的威脅,白啓也從來都不放在心上。
可是就算是在幾日前,或者說是在幾個月前,或者是我剛剛感受到他強大的能力的時候,我都沒有如此吃吃驚過。
即使他是那樣的強大,可也無法做到,不施加任何的力量甚至連眼皮都懶得擡一下,就擊潰了強大的鬼魂。
那鬼魂能發出擾人魂魄的嘶吼聲,必定也不是等閑之輩,我還并不算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凡人,可卻對他那刺痛大腦神經的聲音,毫無反擊之力,完全不知所措。
可對于白啓來說,這一切都好像是不存在一樣。
而且,更加令人驚訝的是,白啓不知道是什麽時候,竟有了靜止時空的本領。
究竟在他的身上,到底是發生了什麽?
是因為,那枚玉質的古戒嗎?
“白啓……你,你怎麽會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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