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 438 章 仇恨生心魔

“我白啓在,誰敢動她一根毫毛我就讓他魂飛魄散!”白啓這種時候真的是帥呆了!

“白啓!你要破壞地府的規矩?”閻成厲聲問道。

白啓的态度已經很明顯了,但是閻成還是不死心。

我堅信白啓不會将我交給閻成的,所以有恃無恐的看着兩人,就差拿個汽水爆米花了。

“規矩是什麽?盤兒是我的夫人,怎麽算不得地府的人?”白啓這死不要臉的,竟然當着這麽多人面前說這種話。

閻成被這句話堵住了嘴,一時語塞,不知道說什麽好。

“閻君,何必跟他廢話,直接殺了他們!”一旁的晏軒附和道。

但是這話說的并不是時候,閻成若是敢跟白啓正面開戰的話,就不用耍那麽多陰招了。

“狗奴才!你算什麽東西,也敢命令我?”閻成一揮手晏一玄就飛了出去。

顯然是将滿心的怒火發洩到了晏一玄的身上,這晏家家主顯然是從來未受過這般淩辱的,但是在閻成面前,他也只能吃了這啞巴虧。

畢竟自己現在躲在地府茍且偷生,而且就他的力量,根本沒有資格跟閻成比較,更別說還手了。

“白啓,你最好帶着你的夫人去一個我找不到的地方!”閻成撂下這句話就帶着他的人揚長而去了。

看似像個勝利者,實則是打了敗仗。

“盤兒,我們得趕快回去了。”閻成剛走白啓就對我說道。

我不知道他是在害怕還是什麽,但是我也想早點離開,回到地面上。

“好。”我輕輕的點頭。

白啓對黑袍吩咐了些什麽就帶着我離開了地府,我能清楚的感覺到白啓的力量明顯的增強了許多。

我知道這些日子他一直在努力,準備一舉擊敗閻成!

随着白啓的瞬間移動的技能,我們很快就回到了地面,直接到家了。

“你們回來了啊!”王寺尊像是等候多時,看見我們回來露出欣喜的神色。

此刻站在我面前的是活生生的王寺尊,不再是那個雙腳都沾不到地的魂魄了。

“王寺尊,你又活過來了?”我驚喜的看着王寺尊,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麽,但是王寺尊肉身得以重塑就是件好事情。

“對啊,這還得謝謝你,幫我找到了蓮藕魂!”王寺尊看着我說道。

他整個人相比先前消瘦了很多,我知道他一定吃了不少的苦頭。

“活着就好!”我鼻子一酸,我差點失去這個好朋友。

但是王寺尊接下來講的事情,讓我整個人都懵了。

王寺尊告訴我,我被心魔控制,差點直接燒死他!

這!怎麽可能?

我就算是瘋了,也不會忘記王寺尊的啊!

但是白啓臉上凝重的表情不像是裝的。

“盤兒,從上次你臉上出現那個災星印記開始,你就變得有些反常了。”白啓嚴肅的對我說道。

這些他所謂的反常,我竟然完全沒有印象,所以我是瘋了嗎?

“白啓,這到底是怎麽回事?”我想知道事情的前因後果,我不能再這樣了。

聽見王寺尊說我差點燒死他的時候,我的心髒猛地一疼,難道我要燒死這世界上唯一對我好的人嗎?

我不敢想象如果我親手殺了王寺尊的話,我會內疚成什麽樣子。

“從災星印記到後面的夢魇再到昆侖山,大部分的時間裏,你都是我不認識的你。”白啓這語氣這嚴肅的态度是要跟我好好談談了。

“什麽叫不是你認識的我,白啓,我究竟是怎麽了?”此時的我真的很害怕。

“具體原因我也不得而知,但是盤兒,你心裏對這個世界懷恨太多了,不如放下吧?”白啓對我說道。

放下?心裏的恨怎麽放得下?

這世界有什麽好?我的家人,我身邊的人一個一個被奪走生命,連靈魂都灰飛煙滅……

想到這裏,我身上的死氣又不自覺的洩露了出來,源源不斷的,從我的身體裏。

我看着那黑色的氣體,有些詫異,怎麽我會變成這樣?

“盤兒,收回你的憤怒,王寺尊剛剛重生!”白啓認真的對我說道。

這黑氣,就是所謂的心魔,而這心魔,完全來自于我對這世界不公待遇的憎恨!

“我不恨這個世界,要怎麽才能安心的活着?我的家人我的朋友全都不在了!”我對着白啓哭鬧起來。

不知怎地,我突然就覺得很難過很難過。

“盤兒,恨只會讓你變得不好。”白啓将我摟在懷裏。

“我不恨,白啓,等殺了閻成,我就不恨了,好不好?”我看着白啓問道。

我原本只是一個普通人,竟然要遭受家破人亡的悲劇,為什麽命運待我這麽的不公平?

“盤兒,我會殺了閻成的,你要相信我,答應我,自己控制自己,好嗎?”白啓幾乎是在懇求我。

一旁的王寺尊沒有說話,眼睛卻閃着期待,他在期待我肯定的回答。

“我盡量吧。”我看着兩人給出了一個棱模兩可的回答。

我不知道我被心魔控制的時候是什麽樣子,但是聽他們說的,應該是很不好的樣子吧?

我慢慢的平靜下來,收起了身上往外源源不斷冒的黑氣,這黑氣如果控制的好,就是我的保護罩,如果控制的不好,就是我殺人的利器。

“程崎呢?拿回純兒的魂魄了嗎?”我擦了擦臉上的眼淚,看着王寺尊問道。

王寺尊苦着一張臉,并沒有回答我。

“那天程崎不知道怎麽的,見我去了就直接放了王寺尊。但是他跑的太快,并沒有來得及問劉純兒的下落。”白啓跟我解釋道。

這不是程崎的作風啊,他不是應該抓了王寺尊,然後找我要刀山火海嗎?

“他沒有得到刀山火海,一定還會再來的!”我篤定的說道,程崎那種人,不達到目的是不會罷休的!

“對,但是這個地方,我們不能再呆了!”白啓看着我說道。

“為什麽?”我疑惑的問,這地方沒有別人,挺安靜的啊!

“閻成不是會善罷甘休的人,我要回地府幾天……”白啓的話說的很明顯。

就是他不在的時候,閻成會來找麻煩!

第 437 章 找上門的麻煩

“砰!”一聲物體撞擊的聲音吓了我一跳。

定睛一看,這屋裏,莫名的多出了個人來……

這人不是別人,正是那藏到了地府的晏家家主,晏一玄!

他怎麽會在在這裏我不得而知,但是我知道來者不善!

晏家的人一出現,就必然是來找麻煩的,這一點我想都不想就知道。

好在黑袍在這裏,這晏一玄應該也奈何不了我。

“好久不見啊,司涅盤!”這句話幾乎是他咬着牙關說出來的。

“是很久不見了,怎麽晏家家主今日有空來找我,不藏在角落了?”我戲谑的說道,語氣裏是明顯的挑釁。

“你……”晏一玄聽見這話氣得整個臉都抽動了起來。

“小心別咬破了舌頭。”我雙手環抱,繼續挑釁道。

“呵呵,多日不見,你嘴上的功夫見長啊!”很快他就平複了下來。

“多謝誇獎,怎麽,找麻煩都找到這兒來了?”我毫不猶豫的接受了他的誇獎,我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變得這麽能說了。

“呵,司涅盤,你滅我滿門,這個仇,我一定會報!”晏一玄惡狠狠的對我說道。

這些人真是奇了怪了,宴允兒殺我全家在先,我不過是為家人報仇罷了。

大概是黑袍的穿着不是很明顯,再加上屋子裏的光線比較暗的緣故,直接被晏一玄忽略了。

“滾!”黑暗中,黑袍霸氣的對着晏一玄說道,聲音冰冷,絲毫沒有回旋的餘地。

“什麽人?”晏一玄聽見這聲音大概是以為白啓回來了,急忙像四處張望,尋找聲音的來源。

黑袍沒有說話,從黑暗中走了出來。

“你是誰?”晏一玄眯着眼看着黑袍,顯然也看出了他黑袍下的空蕩。

“滾!”黑袍沒有理會晏一玄的問題,再一次直截了當的讓他滾。

想起剛才黑袍變成窮奇的威武模樣,我不禁想讓黑袍直接将這惡人一口吞掉。

“黑袍,吃了他!”我興奮的看着晏一玄。

但是總覺得這話有些不妥,像是在喊“大黃,上!”我感覺。

“我不吃豬肉。”黑袍轉過來,空蕩蕩的帽子對着我說道。

“你……你們……你們等着!”晏一玄撂下了狠話。

但是并沒有離開這屋子,看來,麻煩要上門來了。

果然,樓下響起了異樣的聲音。

那個尖細的聲音一聽就是閻成的,白啓違反地府的規定将我帶回地府,閻成少不了要來找麻煩。

而晏一玄的破窗而入顯然是想讓我沒機會逃走,但是這絲毫不妨礙我。

地府是死人呆的地方,不行的話我就殺了自己!

就算我死,也不能讓白啓被閻成抓到把柄!我在心裏暗自打定了主意。

很快就聽見了有人上樓的聲音,我知道一定是閻成來了,但是已經想好對策的我一點都不慌。

“涅盤姑娘,好久不見啊。”閻成的嘴角是一抹難看的笑容。

這樣的人我看着就覺得惡心,不知道為什麽他總是很自戀的認為自己很好看。

跟在閻成身後的是白啓,白啓三兩步就走到我身邊将我護在懷裏,安慰我讓我不要害怕。

“呵呵,不要在這兒惺惺作态了。”我冷笑着說道,語氣和眼神裏盡是不屑。

“怎麽涅盤姑娘會這麽想我?我是聽說你來了地府,特意來看你的。”閻成手指捏成蘭花,指着我說道。

這男人真是惡心,我覺得我快要吐了。

“好了,人也看完了,你可以走了。”白啓冷冷的說道,空氣中的火藥味一觸即發。

“怎麽這麽着急趕我走?我還沒看夠呢!”閻成嬌笑着說道。

我現在胃裏很難受,真的,一個大男人,竟然表現的這麽,惡心!

“你最好快點滾,我們的事情不要牽扯到涅盤身上!”白啓冷冷的說道,語氣裏就三個字——護犢子!

不對不對,是護妻子。

“我滾可以,但是涅盤姑娘恐怕要跟我走一趟,畢竟我現在暫代鬼王一職,遇到這種破壞地府規矩的事情,自然是要做些什麽的。”閻成說完他身後就上來兩個人要抓我。

白啓自然是将我死死的護住,眼神裏帶着些殺氣,但是我知道他不會發作,畢竟現在他還不好跟閻成正面沖突。

“別太過分了!”白啓看着閻成,眼睛裏都快滴出血了。

“過分?我只不過是按規矩辦事,何來過分之說?”閻成捂着嘴笑了,看來是要在這裏耍無賴了。

聽見這話原本停下的兩個人有繼續向我走來。

“誰敢上前一步,死!”白啓冷聲說道,語氣冰冷不容置疑。

“白啓,別忘了現在這地府是誰最大!”閻成擡出了自己的身份。

“你也別忘了這是在我的地盤!”白啓回答的很幹脆,我絲毫不懷疑這兩人會打起來。

“呵呵,知道這是什麽嗎?”閻成手掌托在空中,随後一本厚厚的冊子就出現在了他的手裏。

這東西連我都看得出來是什麽,正是那傳說中的生死簿!

“生死簿怎麽會在你那裏?”白啓顯然也被驚到了。

誰都知道生死簿掌管人間生死,只要用那判官筆輕輕一鈎,這個人就會永遠的消失在世界上。

我絲毫不懷疑閻成會勾掉我的名字。

“閻成,你以為這生死簿上,會有盤兒的名字嗎?”白啓自信的問道。

怎麽會?生死簿上,怎麽可能沒有我的名字?

“只要是活着的,都是有名字的!”閻成篤定的說道。

“你就這麽确定嗎?”白啓輕蔑的笑了。

閻成疑惑的看了看我,然後仔細翻閱了起來。

“這不可能!”幾分鐘後,閻成對着白啓吼道,看他這樣子我就知道,生死簿上沒有我的名字。

但是這究竟是為什麽?

“你忘了嗎?盤兒是不死之身,因為她是鳳凰,而鳳凰一族早就在生死簿上除名了!”白啓臉上的表情有些得意,看來他早就知道這一點了。

“那又如何?進了這地府,還想出去嗎?”閻成合上了生死簿,冷笑着看着我。

畢竟這地府是他的地盤,就算生死簿上沒有我的名字,我現在也還是兇多吉少的。

第 436 章 窮奇真身現

“閻成?他不是應該在地府嗎?”我疑惑的問道,閻成不是應該在地府給白啓找麻煩嗎?怎麽會出現在這裏?

“你以為這是哪裏?”白啓淡笑着問我。

這時候我才發現,這并不是在自己家裏,而是一個完全不熟悉的地方。

這裏難道是,地府?

“我怎麽會在這裏?”我驚恐的問道,難道說,我已經死了?

“沒時間跟你解釋了,一會兒不管聽到什麽都不要出來!”白啓稍微安撫了一下我的情緒然後就跟着黑袍出去了。

這時候我才仔細打量起這個房間來,這地方的布置十分的單調。

但是很明顯就能看出跟現代的區別,這床就是最好的證明,因為這床是古代的木頭做的那種,上面還有一頂黑色的蚊帳。

屋子裏除了這張床,剩下的就只是一張桌子和一個衣櫃了,我看都不看就知道那衣櫃裏一定是空的。

這房間裏連鏡子都沒有一面,果然是白啓的風格,不過他這麽好看的男人,應該是不用照鏡子的。

我不知道白啓出去跟閻成幹什麽去了,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出現在這個地方的。

我記得我是跟王寺尊去找蓮藕魂,然後我們走散了,後面的事情就完全不記得了。

外面沒有想象中的喧鬧聲,這房間竟然還有一個窗戶,我走到窗戶旁。

這窗戶應該是很久沒有打開過了,上面是厚厚的灰塵,而且窗框幾乎快要朽爛了。

不過想想也很正常,畢竟白啓本來就是一個不喜歡光的人,不過這地府裏的光,是哪裏來的?

我伸手推開窗子,随着“吱呀!”的一聲,窗戶打開了。

我怎麽也沒有想到,這地方的光景竟然和人間看起來沒什麽兩樣。

外面是紛紛擾擾的人群,像是一條街道,許多人在擺着攤賣東西。

當然,這些都不是真正的人,而是一些靈魂。

他們的軀體甚至不完整了,但是他們臉上的笑容十分的真誠。

這應該就是白啓在地府的城池了,看樣子這地方被他管理的很好。

其實生活在這樣一個地方也還是很不錯的,不會為什麽而擔憂,活着的唯一目的就是快樂。

人群中我并沒有看見白啓和閻成的身影,也沒有看見奇怪的人,這些穿着各異的鬼魂在這個安樂的地方美滿的生活着。

有的甚至還能在家人死後接過來同住,多好啊。

我記得白啓說過,這裏的人都是不願意去投胎的,或者因為某一些緣故不能投胎的人。

其實看着他們過得這麽快樂,投胎什麽的,好像沒有吸引力。

“主上夫人!”身後冷不丁的響起一個熟悉的聲音。

“你能不能不要這麽神出鬼沒的!”我轉過頭沒好氣的對着黑袍說道。

雖然我知道他是一只窮奇,但是我并不畏懼他,因為白啓信任的人,是不會傷害我的。

“屬下魯莽,主上請夫人好好在屋子裏呆着,不要站在窗戶邊,免得招來不必要的麻煩。”黑袍恭敬的對我說道。

看來我站在一個白啓看得見的地方,為了不讓白啓擔心,我還是選擇了将窗戶關上退回房間裏。

“白啓幹什麽去了?什麽時候回來?我怎麽會在這裏?我是不是死了?”我一連串的發問顯然讓黑袍有些招架不住。

但是很快他就理清了思路,清晰的回答我的問題。

“主上跟閻成在對面的閣樓裏喝茶,應該還要等一會兒才會回來,主上将您從外面帶回來的,您還沒有死。”黑袍的回答十分的簡單。

但是我聽見我還沒死就安心了許多,不知道王寺尊怎麽樣了。

“白啓不是說,活人不能入地府嗎?”我想起了白啓的話。

“是的,正是因為這樣,閻成才會帶着人來找麻煩。”黑袍低着頭,語氣裏聽不出好壞。

原來又是我給他帶來了麻煩。

“黑袍,聽白啓說你是窮奇?”反正閑着也是閑着,不如跟他玩玩。

“是的。”說到這裏黑袍的語氣變得不冷不熱。

想來他之所以變成這樣,可能是因為想要忘記過往。

“我能不能看看,你原本的樣子?”我大着膽子問道。

這時候我完全不将他當做兇惡的猛獸,只是當他是一個朋友。

因為我認定他不會傷害我。

“這……既然主上夫人吩咐,那……好吧。”他雖然猶豫了一會,但是還是答應了我這無禮的要求。

此時我很是興奮啊,畢竟這種動物只在山海經裏看到過,真的很好奇是不是跟書上寫的一樣,喜歡吃人還長着翅膀。

黑袍慢慢的将雙手放在地上,黑色袍子一瞬間就癟了下去,随後,空氣中出現了一只貓的輪廓。

這貓的身子在空氣裏慢慢的變大,然後實體化。

這哪裏有兇獸的樣子,分明就是一只溫順的貓嘛。

但是事實告訴我,我錯了,眼前這只貓的身體慢慢的變大,然後顯露出了老虎的樣子,額頭上是标志性的一個王字。

随後,它的身體兩邊憑空生出了兩只翅膀,這時候它的身體已經快将這屋子占滿了。

但是我知道,它應該還能變得更大,只是這屋子太小了,我絲毫不懷疑這樣的黑袍能一口吞下我。

“好了好了。不要再大了。”我看着黑袍慢慢長大身軀制止道。

要是把這屋子撐破了晚上睡哪兒啊?

聽了我的話黑袍不再變大,慢慢的縮回了原本的樣子,依舊是那黑色的看不見人的一件袍子。

“為什麽不變成個人樣?要終日做一件袍子呢?”我問出了一直以來的疑惑。

“人的樣子,也沒什麽好的。”黑袍似乎是笑了一下,但是我看見的只有袍子,看不見他的表情,這使我不能準确的猜測他。

“但是人的樣子能讓你在這世界上活的很好啊。”我不假思索的說道,做人多好啊。

“我現在也活得很好啊。”黑袍回答我說。

是嗎?我怎麽不覺得?

“随你吧,只是你這樣子,看着有些吓人。”我不願意再去強迫他什麽。

第 435 章 難以控制的心魔

燭言全程都低着頭,不知道是不是暈過去了。

随着族長的一聲令下,立刻上來一個老頭将一把到架在了我的脖子上,那冰涼的刀鋒不僅沒讓我覺得害怕,反而身體裏有什麽東西燃燒了起來,有些莫名的興奮。

身上的死氣又散發了出去,我雙手往後一甩就掙脫了束縛,鳳凰的魂魄也在我身後顯露了出來。

這驚豔的變身震懾了在場的所有人,但是我此時卻只想殺了這些人。

“你竟然……”沒等族長的話說完,我就将一道火焰噴到了他身上。

在一陣哀嚎後,這個男人就永遠的離開了這個世界,地上只有一只巨大的蠍子的屍體。

我冷眼看着這些剛才還要殺我的人們,沒有一絲的同情,這些人活着本來就是沒有意義的,不如死了算了!

正在我準備一把火燒了這裏的時候,白啓的身影出現在了這地方。

“盤兒,你要錯到何時?”白啓厲聲責問我的時候,語氣裏盡是冷漠。跟在他身後的,是王寺尊。

此時的王寺尊已經不是靈體了,是一個活生生的人,看來白啓已經幫他重塑了肉身。

“我錯了嗎?是他們先要殺我!”我對着白啓吼叫的時候一定跟個瘋子一樣。

“你錯了!”白啓斬釘截鐵的回答道。

“涅盤,你怎麽變成了這個樣子?”王寺尊看着我問道。

這個樣子是什麽樣子?我跟從前有什麽區別嗎?

“哈哈哈!”我揚起頭狂笑着,那又如何?

“盤兒,你再這樣就回不了頭了!”白啓一把抓住我的手。

“跟你有什麽關系?”我一把甩開他的手,沒想到這看似随意的動作,竟然直接将白啓甩飛了出去。

但是我絲毫不覺得有什麽不妥,這個男人,我最愛的男人,将我一個人丢在冰雪裏。

如果不是我自己醒了過來,恐怕就被這昆侖山的惡狼猛虎吃了。

“涅盤,你幹什麽?他是白啓啊!”王寺尊跑上前去扶白啓。

但是白啓并不是那麽嬌弱的人,自己就站了起來。

周圍的老頭看這架勢,直接跑了,這地方四通八達,都是些甬道,這些人很快就消失了。

“白啓,我是你的什麽人?”我絕望的看着白啓問道。

“你是我的夫人。”白啓神色黯淡的說道。

多好笑,夫人。

“你把我一個人丢在雪地裏怎麽不記得我是你的夫人?”我質問道。

“盤兒,你心魔太重了!”白啓搖了搖頭。

“白啓,我殺了你好嗎?”我看着白啓說道,聲音已經沒有了方才的尖利。

“如果殺了我能換回一個沒有心魔的你,我願意。”白啓笑着對我說道。

“涅盤,你到底是怎麽了?”王寺尊沖上前來,拳頭攥的很緊,我知道他想打我。

“那我便殺了你們好了!”我冷漠的說道。

渾身都是那死氣,而我身後的鳳凰魂魄,竟然也變成了黑色。

不過,這樣,也好。

我看着這世界上對我最重要的兩個人,他們的命,等着我去取。

我知道我不會手下留情,我會毫不猶豫的用我的火焰燒死他們。

但是我又明知道,我燒不死白啓!

“啊——”我腦子裏有什麽東西轟然炸裂一般,胸口傳來真實的疼痛的感覺。

此刻的我像個怪物,渾身都是黑色的,但是我的眼裏是前所未有的執着。

白啓看着我不住的搖頭,王寺尊臉上已經落下淚來了。

“盤兒,對不起。”白啓沖着我說道。

怎麽?終于忍不住要殺了我嗎?

但是現在,就憑你們兩個,是殺不了我的。

這天地,又奈我何?

我冷冷的看着白啓和王寺尊,将一團火焰丢到了他們身上,白啓自然是燒不死的,但是王寺尊的身體是重塑的。

那火焰剛接觸到他的身體就燒掉了他身上的衣服,但是王寺尊卻定定的站在原地,像是雕像一般紋絲不動。

我知道他一定很疼,但是他就那麽看着我,眼睛裏是悲切,那悲切我總覺得有幾分熟悉。

白啓終于看不下去了,将王寺尊從火裏拖了出來,然後将手在他身上一抹,他身上的火星就不見了。

果然,我是下不去手的。

驀地,我感覺渾身的氣力像是被抽空了一般,整個人都軟了,就那麽朝着地面倒下去。

但是卻沒有像預測的那樣倒在地上,一個熟悉的懷抱将我接住了。

看都不看就知道是白啓,我又好多話想要跟他說,有好多嬌想要跟他撒,但是我好累啊。

“白啓,我好累啊,我睡一會兒。”我眼睛都沒有睜開就對着白啓說道,我真的太累了。

“好。”白啓淡淡的回應我,一只手抓住了我的手。

我在白啓的懷裏安靜的睡着了,夢裏是宴允兒的身影,但是我實在沒有力氣跟她打了。

就那麽坐在原地,任由她撕咬啃食,也不覺得疼。

驀地,我感覺手指被什麽東西燙了一下,猛地往回一縮。

卻碰到了什麽東西,強忍着疲憊艱難的睜開雙眼,看見的是白啓的身影。

這裏光線很暗,但是我還是看見了,他的眼角還有一滴眼淚沒有流下來。

“白啓,你哭了。”我瞬間睡意全無,看着白啓。

怎麽白啓也是會哭的嗎?

我一只以為,像他這樣的人,是不會流淚的。

“盤兒,你醒了?”白啓慌忙擦去眼角的淚水,将我扶起來。

事實上,我還沒醒,算了,既然這樣就當做是醒了好了。

“白啓,你怎麽哭了?”我很好奇白啓是為什麽哭了,在面對那麽多生死面前白啓都是臨危不懼的,現在竟然哭了。

“盤兒,如果再有下一次,我們可能就要永遠的分開了。”白啓看着我說道。

什麽下一次?我實在不知道他在說什麽。

“什麽下一次啊?”我看着白啓問道,是發生了什麽事情,讓白啓看起來這麽脆弱。

“參見主上!”一個清冷的聲音在房間裏響起。

随後出現了一個熟悉的黑袍,不對,這貨好像是只窮奇。

“什麽事?”白啓看見窮奇聲音立刻冷了八度。

“閻成帶人來了!”

第 434 章 昆侖人的秘密

身上是濕漉漉的,衣服黏在皮膚上的感覺讓我很不舒服,我不知道我這是在哪裏,因為周圍是漆黑的一片。

“你醒了?”一個渾厚的聲音傳來,帶着幾分熟悉,但這一定不是燭言的聲音。

“這是哪兒?你是誰?”我問道,感覺自己每次醒過來的時候,就很蒙圈啊。

“我是季番,這是我們的村子。”季番?就是那個兩米多高的野人?

驀地,四周突然有了光亮,季番不知道用什麽東西點燃了牆上的火把。

這地方,也能稱為村子?

這明顯是個什麽洞穴,四周和頭頂都是長着青苔的濕漉漉的牆壁。

而此時我才發現,我的手腳竟然都被用藤蔓鎖住了,那藤蔓是從石壁裏橫生出來的。

“你能不能,放了我?”我問道,季番這個人看起來還是很老實的。

但是他搖了搖頭,眼裏是為難的神色。

“季番,族長叫你帶着這個女人過去!”一個聲音從前方傳來,通道處是一個瘦小的人影。

“好的。”季番肯定的回答了一聲,然後就我本以為他會解開我的束縛,然而他竟然直接用刀割斷了牆上的藤蔓。

束縛還在我的手上,這人也不是很笨嘛。

跟在季番身後,因為我的雙腳之間系着一根藤蔓,所以走的并不是很快。

“不要擔心,我會為你求情的。”季番突然停下來認真的對我說道。

一個萍水相逢的人,竟然願意為我求情,而我最愛的人,卻将我丢在冰天雪地裏。

想到這裏我的眼睛不自覺的濕潤了。

很快,我就看到了所謂的族長,這個族長并不是想象中的老頭,而是一個年輕人。

而且他的身高很正常,樣貌還有幾分清秀。

“族長,人帶來了。”季番看着年輕人恭敬的說道。

燭言也在人群裏,只是他現在不知道怎麽的,渾身都是讓人不寒而栗的傷口,上衣也不見了。

肌肉上遍布着鞭痕,這些人,下手竟然這麽狠毒!

“姑娘,這件事本來跟你沒有關系,但是你看到了我們的存在,所有就留不得你了。”被稱作族長的年輕人并不像看着那麽斯文。

直接對我下了死亡通知,當然,如果他殺的死我的話,我會很高興的。

“在我死之前,能不能告訴我是什麽人殺了我?”我很好奇這些燭言口中的昆侖人到底是什麽人。

“當然。”族長大方的說道。

原來這些昆侖人是很早之前就存在的,而我之所以不知道他們的存在,是因為所有知道他們存在的正常人都被滅了口,因為他們想要安靜的生活,不願意被世俗打擾。

這些人生下來就不怕寒冷,終日生活在地下啊,守衛着昆侖山的一切。

當然,這一切指的是昆侖山上的鳥獸和那些不為人知的東西,也包括昆侖胎在內。

“既然都要死,為什麽你們還那麽殘忍的對我朋友?”我指着燭言問道。

“這個人擅自拿走昆侖胎,自然是要吃點苦頭的,再加上他傷害了長老,族人的憤恨難以平息所有就給了他一點教訓。”族長淡定的說道。

“族長,能不能放了她?”在一旁扭捏了許久的季番終于開口了。

像是下定了什麽決心一般,只是語氣裏帶着些謙卑。

“季番,你的帳我還沒同你算。”族長冷眼看了季番一眼。

“秦祁哥哥,你放了她吧。”季番再次懇求道。

“季番,你再任性我都能容忍,但是這昆侖山的規矩,不是你說破就破的!”族長狠狠地瞪了季番一眼,仿佛一只被人踩了尾巴的貓,十分的憤怒。

“秦祁哥哥……”季番可憐巴巴的說道。

我這個當事人像是個旁觀者一樣,只在旁邊看着,一句話都沒說。

這個兩米多的男人在這個組長面前表現的十分的弱勢,語氣裏甚至還帶着些撒嬌的味道。

“帶季番下去,按族規處理。”男人頭疼的揉了揉腦袋。

随後就上來了兩個人帶着季番下去了,看着這個幫我求情的男人受了牽連,我竟然一點都不覺得愧疚。

“他不是你們的族人吧?”季番走後我看着族長問道,其實我心裏對季番的身份已經有了幾分猜測。

“你很聰明。”族長誇贊的說道。

不過這跟聰明好像沒什麽關系,是個人都看得出來好吧,一群矮子裏冒出一個大高個,怎麽看都不是一路人。

“他是一只昆侖胎。”族長的話證實了我的猜測,果然,只是按王寺尊的說法,昆侖胎不是應該窮兇極惡嗎?怎麽這般溫順?

“他跟別的昆侖胎不一樣吧?”我又問道。

現在我完全忘記了我是一個等待着被處死的人。

“對,季番是昆侖胎裏少見的善良的品種,就是因為他的善良,所以我們才留下了他。”族長解釋道。

“不僅季番,你們所有人,都是昆侖胎吧?”我冷笑着問道。

不知道怎麽的,我突然就看得見一些東西了,就是那種隐藏在靈魂當中的東西。

我看見眼前這個族長身體裏是一只張牙舞爪的蠍子,這一屋子的人,都是奇奇怪怪的動物,而季番,是一只虎,一只正宗的吊睛白額虎。

“你……你怎麽知道?”族長的臉色瞬間就變得很難看,盯着我問道。

其他的人也紛紛竊竊私語起來,大概就是說我知道的太多了不能留活口的話。

這些昆侖胎的本質其實不壞,他們只是想過安靜的沒人打擾的生活,他們知道自己的存在很特殊,所以選擇了呆在這陰暗的地方,不出去禍害別人。

“我不會像世人告知你們的存在,你們放了我和我朋友。”我趁着他們驚訝的時候提出了條件。

“你現在在我們手裏,最好老實一點,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人類都是歹毒的!”族長畢竟是族長,很快就穩定了心神。

“如果不是被你們暗算,你覺得現在死的是誰?”我不屑的笑了。

“立即處死這兩個人!”族長終于是按捺不住了,怕再出什麽變故,直接想要殺了我們。

第 433 章 昆侖人

随之而來的是一陣陣像是梵唱一般的聲音,只是這聲音聽得我頭皮發麻,心髒也随之絞痛起來。

原本平靜的雪地裏突然出現了許多的人,他們像是一群喪屍一樣,都是從這雪裏面爬出來的。

這些人都穿着雪白的衣服,與雪山融為一體,怪不得我沒有發現他們。

梵唱聲很快就停止了,我被一群穿着白衣服的人圍在了中央,我不知道他們為什麽要将我圍起來,但是我知道來者不善!

這些人看起來都是上了年紀的,白色的胡子或長或短的耷拉在下巴上。

而且他們都是男人,最關鍵的是,他們的身材都十分的矮小,跟他們站在一起就像是在演白雪公主和七個小矮人一樣……

這些人身上都是穿的電視裏才看得到的長衫,而且他們頭上都紮着發髻,與現代化的我形成了鮮明的對比。

“姑娘,昆侖山上危險諸多,你還是快快離去吧。”一個胡子都拖到地上的老者端詳了我一陣後對我說道。

“我跟我的朋友走散了,我必須找到他才能下山。”我對着老者說道。

他們顯然是不歡迎我一個外人,一上來就下逐客令。但是我必須找到王寺尊才會下山。

“季番,跟我們回去。”老者看了我一眼,對着那個野人說道。

“長老,放過她吧!”男人對着長老懇求道。

她?誰?我嗎?放過我?什麽鬼?

就憑這一群小矮人,應該還奈何不了我,我自信的想,但是這種話并不會說出來。

“要怪就怪你好了。”老者嘆了一口氣看着季番說道。

“好熱鬧啊!”一個不和諧的聲音闖了進來。

燭言的身影出現在了我的視線裏,他的手裏還拿着一塊石頭,那半透明的石頭裏,是一只已經成形的猴子。

“昆侖胎!”老者看着燭言手裏的石頭說道。

這貨不會是從那個旱魃屋子裏拿的吧?

“還挺識貨。”燭言看着老者說道。

“你怎麽能拿走這東西?”老者激動的說道,我真害怕他一個激動就提不上氣死翹翹了。

“怎麽不能?”燭言淡定的當着所有人的面将那昆侖胎裝進了背包裏。

這群來歷不明的老頭應該也不是好惹的,就憑他們的突然出現,還有那跟常人不同的身材就能知道。

“這是昆侖的東西,理應留在昆侖!”圍着我的老頭們齊齊的說道。

那聲音竟然頗有些震撼!

“要不是為了救你,我才不會跟他們這兒費事兒!”燭言走到我身邊低聲說道。

“他們是什麽人?”我同樣低聲的問道。

“昆侖人!”燭言說了三個字,然後将他的背包背在身上,背包帶緊緊地系在腰間。

昆侖人?難道說,這些人是昆侖山的原住民?

“哼!”老者冷哼了一聲,然後将手裏的拐杖指着燭言。

周圍的人随着他這一指也紛紛圍了上來,這是要打起來了啊!

不過這樣真的不是欺負人嗎?我們跟這群人的身高根本不是一個層次的,怎麽看都像是在欺負弱小啊。

“不要輕敵!”燭言說完這句話就直接朝着那胡子最長的老者走了過去。

擒賊先擒王!

下一秒,我終于知道燭言為什麽讓我不要輕敵了,燭言剛近老者的身,就被直挺挺的彈了回來。

老者站在原地巋然不動!他面前是一道肉眼看得見的藍色光圈。

燭言吃了虧也沒有再像剛才那麽魯莽了,而是慢慢的放出了自己身體裏的虎魂。

看來這些小矮人還是很不好對付的啊,我也慢慢的在原地蓄力,準備着戰鬥。

但是身體裏的力量卻像是凍結了一般,竟然在這個節骨眼上使不出來了。

眼看着幾個老頭已經向我逼了過來,我只能慢慢的往後退着,手上攥着的是一把匕首。

身上的死氣不知不覺的在周圍彌散開來,但是對那些老頭好像絲毫沒有用處。

他們停在我的身前,手裏的拐杖像是機關槍一樣,對着我射出一道道光線,我當然知道這些不是一般的光。

借助身體的靈活性閃躲起來,只是這光點太多了,但是慢慢的我發現這些光點打在身上并不覺得疼,就随他們去了。

盡管這樣,那些老頭還是死心眼的用拐杖對着我。

“別被那光打中!”燭言不知道什麽時候跟那個叫做季番人纏鬥了起來,抽空對我吼道。

這光打着不疼啊,我還沒來得及告訴燭言,就感覺身上傳來星星點點的疼痛,這疼痛不亞于被真的子彈打中。

但是這并不是最恐怖的,最恐怖的是,被大中的地方,出現了紅色的疙瘩,那疙瘩不僅疼,還奇癢無比。

我忍不住伸手去抓,那疙瘩瞬間就破開了,流出了黃白相間的液體,那液體散發着腐爛的味道,令人作嘔。

想都不想就知道,那光看似平淡無奇,卻內藏玄機。

而且這明顯就是中毒的跡象,而且還是一種較為惡心的毒。

“住手!否則我就殺了他!”燭言不知道什麽時候抓住了那個被稱作長老的老頭。

喝令其他人都住手,但是就算他們停下來我身上的疼痛還是沒有減輕。

可能是因為經受過太多種疼痛了,這種程度的疼,我勉強還能忍得住。

“放了長老。”季番沉着臉說道,眼神裏滿是殺氣,雖然那雙眼睛還是很幹淨,但是正因為這樣,眼睛裏的殺氣也十分的明顯。

“把解藥交出來!我就放了他!”燭言身上也有不少被光點擊中長出疙瘩的地方。

季番在原地猶豫着,眼神時不時的看向那些老頭,看來這解藥不在他身上,而是在這些老頭身上。

“不可!一定要奪回那昆侖胎!”一個老頭剛掏出一個小藥瓶就被長老喝止了。

這老頭也真是頑固,命都在別人手上還擔心這昆侖胎。

我眼疾手快的撲上去直接搶走了那小藥瓶,我現在的速度已經可以快到看不清了。

誰知我剛打開那小藥瓶,就聞到了一陣異香,随後便失去了知覺……

第 432 章 心魔顯露

我沒有回答程崎的話,就那麽看着白啓,他眼神裏閃着看不清的東西。

心髒的疼痛越來越厲害,那是深及靈魂的疼,不只是肉體上的疼。

“把刀山火海交給我,我就放過你。”程崎走到我面前,用誘惑的語氣說道。

“好啊!”我淡淡的笑了,我給你,我都給你。

下一秒,我用盡了全身的氣力,将體內的鳳凰魂引了出來,随着一聲尖嘯,我又變成了一只巨大的鳳凰。

這世界真渺小啊!

我在空中俯瞰着這世界,真的很渺小,我的夫君白啓仍舊像個木偶一般站在原地。

程崎的眼裏露出了欣賞的神色,大概是被我龐大的身軀和外表驚豔到了。

不就是刀山火海嗎?我給你!

我能造就一個刀山火海,那麽久一定能再成就另一個刀山火海。

哪怕!哪怕是在這皚皚的雪山上!

鳳凰的火,能燃燒這世間的一切。

心髒的疼痛還沒有停止,這使我的行動變得緩慢。

可能我自己并不知道,現在變成鳳凰的我,白色的翎羽下散發着陣陣的黑氣。

那黑氣,是死亡的力量,能使萬物凋零,能使原本鮮活的生命,失去生機。

我竭力扇動着我的翅膀,在空中一圈一圈的盤旋着,聲嘶力竭的吼叫着,發出不屬于我的聲音。

所有的所有都彙集到了一起,變成一團火焰,噴像了程崎!

程崎當然不是傻子,一個側身就閃到了一邊,那原本雪白的地上瞬間被我這火焰覆蓋上了。

蔓延,以一種難以控制的速度蔓延,所有的憤恨都融進了這火裏。

“該死!快讓她停下來!”程崎看着躲閃不及了,趕忙對着小狐貍吩咐道。

随着小狐貍像是念咒一般的幾聲後,我感覺心髒的疼痛已經突破了極限。

一口鮮血随之噴了出來,我不知道我的心髒是否已經炸裂了,但是白啓他,就那麽站在原地,沒有任何動作。

我的身體漸漸變得沉重,落到了地上,又變成了司涅盤的樣子,那火,繞過了我。

這火,是不會熄滅的吧?

我感覺到前所未有的絕望,身體漸漸冰涼,我不怕死,從來都不怕,我只怕白啓,像是現在這樣冷漠,淡定的看着我死。

好在,白啓很快就動了起來,他朝着我走來,每一步都那麽肯定。

真好啊,我露出了滿足的笑容。

“盤兒,我能幫你殺了這世間所有人,但是你自己的心魔,我殺不了。”白啓沒有将我從地上扶起來。

只是站在我面前,居高臨下的看着我。

心魔,是什麽?

我不想跟白啓争論什麽,我只覺得好累啊,想躺下,想睡覺,永遠的睡着,再不醒來。

就讓這火燒了這裏我一切給我陪葬好了!

我緩緩的閉上了眼睛,再也不想看見白啓。

心髒的疼痛還在繼續,但是,我卻感覺不到了,似乎所有的感覺都沒有了。

剩下的只是一種殺戮的快感,但是我殺了誰?我自己嗎?

我再次醒來的時候,周圍空無一人,我原本以為,我再也不會醒來了,但是我有一次醒了過來。

四周仍舊是雪白的,我放的火是燒不了這千萬年的雪山的。

白啓已經不見了,随之不見的還有程崎和那只狐貍。

白啓竟然将我獨自一人扔在這冰天雪地裏,我身體感覺不到冷不代表我的心不會冷。

身上的不适的感覺已經不見了,盡管白啓抛下了我,王寺尊的肉身還是要重塑的。

雖然我連王寺尊的魂魄都沒找到,程崎也莫名的不見了。

我腦子嗡的一響,手迅速的摸到了懷裏,那熟悉的觸感。

彼岸花還在,刀山火海也還在,但是那蓮藕魂,竟然也不見了。

那東西是我好不容易才找到的啊,王寺尊肉身重塑就全靠它了,難道是白啓拿走了?

“噗叽,噗叽。”是腳踩在雪地裏的聲音,有人來了!

我迅速的從失落和悲傷中走出來,一骨碌的從地上爬起來,觀察着四周。

一個高壯的身影像是一座山一樣,直接擋住了我的視線。

黑色的濃密的毛發下是堅實的胸膛,這應該是個人,我猶豫了一下告訴自己。

擡頭一看,這個人比我高出了許多,看這身高已經突破了兩米啊!

那人的臉像是用石頭刻出來的一樣,棱角分明。

在這冰天雪地裏,他竟然只在下身套了一個褲衩子,這褲衩子還是狼皮做的,腳上也是空空的,沒有穿鞋。

“你好啊!”我擡頭對着他打了個招呼。

心裏已經認定了,這就是個野人。

“你好!”奇怪的是男人竟然能聽懂我的話,而且出口的還是标準的普通話。

我去,現在野人都這麽先進了嗎?

在尴尬的打完招呼之後,這野人也沒有再往前走,我站在原地也不知道要幹些什麽。

看他這禮貌的态度,應該不會傷害我。

不過他如果傷害我的話,我一定會毫不猶豫的殺了他的!

想到這裏,我身上的死亡氣息又不自覺的蔓延了出來,黑色的氣體在我的四周萦繞。

“你還好吧?”這野人看着我問道。

我擡頭剛好對上他的眼睛,這是我看見過最幹淨的眼睛。

這眼睛顯露出來的是單純的擔心,沒有多餘的東西。

漆黑的眼珠,裏面沒有一絲世俗的東西,幹淨的讓人不敢相信。

“我沒事。”愣了幾秒後我收回了身上的死氣說道。

“我……走了?”他的語氣裏帶着疑問。

“哎,那個,你是誰啊?你怎麽會在這裏?”我終于反應了過來,眼前這個突然出現的野人未免太奇怪了。

畢竟書上從來沒有關于昆侖山野人的記載,這地方反常的氣候根本不能住人,何況是野人?

“我叫季番。”野人對我說道,但是只回答了他的名字,并沒有告訴我他怎麽會在這裏。

想來我一個陌生人,自然是要防備一些的。

“你怎麽會在這裏?你不冷嗎?”我不死心的又問了一次。

“我……”他看着我,猶豫着要不要回答。

突然覺得這樣逼問人家是不是有些不好,但是問都問了。

“我是……”野人的話還沒有說完,周圍的雪就像是活了一般聳動了起來……

第 431 章 拿到蓮藕身

現在我們已經拿到了蓮藕魂,白啓曾說過,蓮藕身易得,蓮藕魂難求,現在我們連這難求的蓮藕魂都拿到了,蓮藕身應該也就不遠了。

王寺尊,很快我就能幫你重塑肉身了!

對了,王寺尊現在還不知去向呢!

“我們先去找王寺尊還是蓮藕身?”一時間我不知道應該先做哪件事,沒有王寺尊這蓮藕身和蓮藕魂就沒用,但是沒用蓮藕身王寺尊就不能正常的活着。

“蓮藕身就在前面,不用找,王寺尊不出意外的話應該就在原地等你。”白啓胸有成竹的說道。

對于白啓的話我向來是深信不疑的,雖然很多時候我都不知道他是怎麽判斷出來的。

“這地方難道就是你說的金光洞?”當初白啓說蓮藕身和蓮藕魂在金光洞裏,難道說這裏就是金光洞?

“是的。”白啓淡淡的回了一句。

不知怎地,我總覺得他今天的情緒不是很好,對我的态度也有些冷淡。

可能是在地府遇到了什麽棘手的事情,但是這些事情他向來是不會跟我說的。

因為害怕我擔心,我也不想去追問他,如果真的有什麽事情,他會自己說出來的。

走了沒多遠,前面就出現了一片開的很好的荷花,看來那蓮藕身應該就在荷花下面了。

這荷花原本應該生長在淤泥裏,但是現在眼前的這片荷花卻跟那片綠洲似的,長在冰層上,大概是因為這昆侖山上沒有土壤的緣故。

白啓直接走到那荷花面前,将手虛化後伸進了冰層下面,不一會兒便扯出一根手腕粗的蓮藕。

這蓮藕 顏色與普通的蓮藕不一樣,比一般的蓮藕白出許多,可能是因為沒用經過淤泥的洗禮的緣故。

用這樣的蓮藕造出來的王寺尊是不是跟這蓮藕一樣白?

我腦子裏的第一個想法竟然是這個!

白啓将那蓮藕遞給了我,握在手裏是冰涼的觸感。

這就是王寺尊的身體了!

等解決了王寺尊的事情,我就可以跟白啓專心的對付閻成了!

“我們去找王寺尊吧。”想到這裏我不禁有些小小的激動。

白啓機械的點了點頭就跟着我走了。

很快我們就回到了跟王寺尊失散的地方,但是我并沒有感覺到王寺尊的氣息。

難道出了什麽事情?

我心裏咯噔一下,好不容易找到了給他重塑肉身的東西,要是這個節骨眼上他再出什麽事情的話……

後果我甚至不敢想,上天奪走我太多的東西了,王寺尊是這世界上除了白啓最在乎的人。

老天已經奪走了我家人的生命和魂魄,要是連王寺尊也……

“這地方有腳印,應該是程崎幹的。”白啓指着雪地上那淺淺的痕跡說道。

他之所以認定是程崎幹的,是因為,這雪地上除了人的腳印還有動物的腳印,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那只死狐貍的!

又是程崎!我咬了咬牙,恨不得立刻将他撕碎!

要是程崎現在在我面前的話,我一定會毫不留情的送他下地獄的。

想着這些,我的嘴角不自覺的揚起了一抹詭異的笑容。

“程崎是為了刀山火海才抓的王寺尊,要是王寺尊出事,他就得不到刀山火海了,所以王寺尊現在應該是安全的。”白啓像是安慰的對我說道。

“白啓,王寺尊是這世界上除了你跟我最親的人了。”我靠在白啓的懷裏,幾乎要哭出來了。

但是經歷了那麽多事情,我已經不是那麽喜歡哭了,因為解決事情比哭更有用。

但是現在我突然感覺好累,大概是因為我上一世的過錯,所以這一世,上天要想方設法的奪走我的一切。

我靠在白啓的身上,隔着衣服感覺他冰涼的溫度,他身上熟悉的味道讓我覺得很安心。

除了安心,還生出了另一種感覺。

那是一種叫喜歡的感覺,是深深的喜歡,喜歡他身上這味道,這味道與以前分明是一樣的,但是今天卻格外讓我癡迷。

像是餓極了的狼問道肉的味道一般,是能拯救生命的味道!

我不知道為什麽要做這種比喻,但是,真的是這種感覺。

“白啓,你能不能讓我咬一口?”我仰起臉看着白啓認真的問道。

他身上的氣味深深的吸引着我,我覺得我的口水都快要滴出來了,我好想,吃了他!

白啓沒有說話,只是将我往懷裏帶了帶,然後将手臂伸到我嘴邊,算是默許了。

看着那白皙的手臂,我腦子裏生出了邪惡的念頭。

白啓是感覺不到疼痛的,對吧?

所以就算我撕下他手臂上的血肉他都沒有吭一聲,我嘴裏是虛無的,但是那都是他身上的氣味,讓我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滿足。

“白啓,你不疼嗎?”我看着白啓認真的問道。

在得到白啓的回答後, 我吃了他,一口一口的,吃掉了我最愛的人。

像是母螳螂最終吃掉了公螳螂一樣,白啓全程只是安靜的看着我,沒有露出不耐煩的神色和其他的情緒。

幸好白啓是沒有肉身的,真的,如果有的話,我可能真的就吃了他,我咬下來的血肉在進入嘴裏的時候都變成了虛無的黑色氣體。

那氣體在哦口中萦繞,都是白啓的味道。

“盤兒,你開心嗎?”白啓的靈魂又重新合攏,看着我問道。

“ 不,白啓,我想殺了你!”我不知道為什麽會說出這種話,但是,我就是想殺了他!

白啓沒有回答我,只是安靜的看着我。

一股不知道從何而來的冰冷的氣息,在我的五髒六腑裏環繞,與我體內原本火熱的靈魂糾纏在一起。

直到抵達心髒的位置,我才感覺到疼痛,那是怎樣的疼?

萬箭穿心,也不及此吧?

“哈哈,司涅盤,這滋味好受嗎?”一個聲音打破了我和白啓之間的寂靜。

程崎領着他的小狐貍出現在了我們的面前,我看着他臉上得意的笑容,卻不覺得憎惡。

反而白啓的平靜讓我覺得很難受,眼前的白啓像是一個木偶一般,定定的看着我,沒有做出任何反應。

第 430 章 獲芫前輩

“走吧,我帶你出去。”男人戀戀不舍的看了這個他居住了很久的地方一眼,然後對我說道。

“哦,好。”我如夢初醒一般,機械的跟在男人的身後。

蓮藕魂,就這麽容易的就到手了?

“你能不能順便告訴我,那蓮藕身哪裏才找得到?”雖然拿了人家的蓮藕魂已經很不好了,但是光有這蓮藕魂也救不了王寺尊啊。

奇怪的是男人這次沒有像剛才一樣回答我,而是自顧自的向前走着。

沒有得到回答的我略微有些尴尬,不過好在沒有其他人看到這尴尬。

就這樣兩人一路無話,走着走着,就來到了一個開闊的地方,但是我知道,我們現在是在冰層下面。

說來也奇怪,這冰層就像是一個結界一般,上面的人能聽見下面的人說話,能看見下面的人。

但是下面的人,對上面的情況一無所知。

這地方比剛才那裏感覺要好一些,沒有那種穿透骨頭的寒冷了。

只是這牆壁四周,像是琥珀一樣,裏面有很多奇奇怪怪的東西,都是一些動物,有大有小。

突然感覺自己在逛動物園,而且還是侏羅紀時期的那種,因為裏面還有許多我不曾見過的動物。

“這是些什麽東西,它們怎麽在裏面?”我好奇的問道,全然忘記了剛才男人沒回答我時的尴尬。

“一些不該出現在世界上的東西。”男人淡淡的說道。

猛地,我腦子裏響起了那天夜裏燭言和王寺尊的對話,這東西,該不會是那什麽昆侖胎吧?

“有人來了。”沒等我繼續發問,男人就停住了腳步,淡定的說道。

看他這淡定,這來的人應該不是什麽壞人,不過這諾大的昆侖山上,算起來能有幾個活人?

果然,來的并不是活人,但是這正是我日夜思念的人。

“盤兒,我來了。”白啓朝着我走過來的時候,我整個腦子裏都是混亂的。

雖然比起以往的分別,這一次的分別并不是太久,但是我總覺得像是過了好幾個世紀一般。

看來我越來越依戀白啓了,只要他不在我就像是一座飄零的孤島,在大海上漂泊着,沒有地方可以停靠。

白啓就是我現在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依靠,他一出現所有的困難和陰霾就全都沒有了。

這樣一個活在陰暗世界裏的人,在我的世界裏,就是唯一的光明,照亮我的整個世界。

“白啓。”我喊着他的名字,語氣很是平淡,但是我的身體比我誠懇的多,直接就撲進了他的懷裏。

“你們兩個,要抱滾出去抱!”原本沉默的男人對着白啓大喝一聲,語氣裏帶着些嚴肅。

“抱歉,前輩,我太想念我家夫人了。”白啓對着他施了一個拱手禮,恭敬的說道。

前輩?說實話,我還沒看見白啓對誰這麽尊重過,就連鬼王在白啓這裏都得不到這麽高尚的禮節。

“上千年了,你還是如此。”男人仔細端詳了白啓一陣,吐出這麽一句話來。

“白啓愚鈍,上千年都沒能修成正果。”白啓此時的恭敬态度讓我的頭皮有些發麻。

“這是什麽人啊?”我悄悄的撤了白啓的袖子問道,我實在是控制不了自己的好奇心,能讓白啓這麽尊敬的,到底是什麽人?

“盤兒,這是獲芫前輩。”這男人竟然被白啓稱為前輩,看來來歷不小。

我感覺我的腦子裏一片空白,白啓好像從未跟我提過這個人。

“我說過,你不必這麽客氣,我們不一樣,你是鬼魂,我是旱魃!”男人見到白啓之後整個人都變得十分的嚴肅,身上的氣場也十分強大。

“這女娃娃是你支使到我這裏來的吧。”男人看了看我問白啓。

什麽意思?難道說白啓早有預謀?

“白啓不敢,只是盤兒的氣運較好,剛好碰上了前輩。”白啓這話說的很真誠,但是我怎麽聽的那麽虛假呢?

“罷了,你要的東西我已經給了,這麽久了,我也該出去看看了。”男人伸了一個懶腰。

“前輩,白啓在地府以日,前輩就絕不會受地府幹擾!”白啓将一張像是羊皮卷之類的東西遞給了男人,并說出了這句話。

“地府?地府奈我何?”這男人絲毫不将地府放在眼裏,千年僵屍就是不一樣啊。

白啓沒再說話,要是別人這麽說的話,白啓早就讓他知道花兒為什麽這樣紅了,但是現在白啓選擇了沉默。

這就表示,男人說的對,地府奈何不了他。

“我這屋子裏,看上什麽東西,自己拿走就好。”男人這話顯然是說給白啓的。

說完後,男人原本光潔的皮膚生竟然平白的生出了紅色的鱗片,那鱗片一看就十分堅硬。

不僅如此,和鱗片一同生出來的,竟然還有一雙翅膀!

那翅膀上也長着紅色的鱗片,原來剛才看到的都是虛假的,這才是那男人的真身。

不對,應該叫獲芫前輩。雖然我不知道白啓為什麽會對一只僵屍表現出尊敬。

只見男人掏出先前的小玉瓶,将裏面的鮮血往空中一揮灑,那原本只有一點的血竟然變得很多,在空中直接下起了血雨!

只是這血雨并沒有來得及掉在地上就被男人身上的鱗片吸收了,而吸收了鮮血的鱗片也變得比原先更加光亮了。

我小時候一只覺得,突然長出翅膀然後飛走的那種東西是叫天使,但是今天,我覺得小時候還是太單純了。

那長出翅膀的獲芫前輩直接就飛了出去,其實我挺佩服這樣的男人的,畢竟他為了一個約定在這地府呆了上千年!

換做是白啓,不知道他願不願意?

我不想去追問白啓跟這旱魃的淵源,我現在只想解決好王寺尊的事情,然後奪回劉純兒的魂魄,再将那個毀了王寺尊真身的程崎千刀萬剮!當然,這是說着玩的,畢竟我看不慣那種血腥的場面。

“盤兒,我們走吧。”白啓一把攬住我的腰,霸道的帶着我往前走。

其實我想問的是,蓮藕魂找到了,蓮藕身在哪裏?

第 429 章 蓮藕魂

不知道怎麽的,他的手指輕輕一劃,我的指尖就破了一個小口子,但是我看他手上并沒有什麽鋒利的東西。

鮮血混合着身體裏的力量,慢慢的滴進了那個小玉瓶裏面。

瓶子能裝的血和我想的一樣,并不是很多,很快就滿了。

但是手指上的傷口還在不斷往下滴血,那男人又輕輕的在我手上以抹,那傷口就消失不見了。

“鳳凰的血果然名不虛傳。”男人貪婪的看着手裏的小玉瓶說道。

那玉瓶在陽光的照耀之下閃着溫和的紅光,怎麽,難道我的血還會發光嗎?

“好了,你要的東西我也給你了,現在可以帶我出去了吧?我朋友現在只是靈體,我很擔心。”我看着這魁拔說道。

不知道王寺尊在外面有沒有遇到什麽不好的情況,他現在的處境是十分危險的。

不知道這魁拔說的外面有人指的是不是程崎,如果真的是他的話,一旦他發現了王寺尊的蹤跡,那後果将不堪設想。

當然,如果有人傷害王寺尊的話,我一定會十倍百倍的奉還給他!

“跟着我走,這下面有些冷,不知道你這鳳凰的體質能不能受得住。”男人嘴角攀附着戲谑的笑容。

開什麽玩笑?我會怕冷?從上次去了晏子墓浴火重生後,我就基本上擁有了金剛不壞的身體,感覺不到冷和熱了。

其實也不是感覺不到,只是不畏懼了。

“放心,我不怕冷。”我淡定的說道,緊跟在男人的身後。

看這樣子他跟白啓應該很熟,所以這男人應該不會耍什麽花樣。

“那可不一定。”那男人回過頭來輕蔑的對着我笑了。

很快我就明白了男人這一笑的寓意,這地方,實在是太冷了!

我從來沒有感覺到這麽冷過,渾身的骨頭都像是被一把把冰冷的劍一點點刺穿一般。

這是深入骨髓的冷,與其他的冷不同。

不過還好,所幸我是有鳳凰體質的,鳳凰本就屬火,所以身上的溫度比一般人高處許多,抗寒能力就更不用說了。

我敢保證,要是一個普通人進到這種地方,分分鐘凍成冰棍啊!

好在我只是覺得那寒氣直逼我的骨頭,身上的血液還是如常的流動着,并不覺得有大多的不适的感覺。

“這是什麽的地方,怎麽感覺比冰窖還冷?”我警惕的觀察着四周問道。

這地方像是一個熔洞,當然,裏面的東西都是結了冰的。

牆壁已經看不出原本的顏色了,而且還散發着綠油油的光芒,上面是一層不知道有多厚的冰層。

“這是我住的地方啊!”男人淡定的說道。

真是個怪人,竟然住在這麽一個地方,不過旱魃這種東西,應該是不怕冷的吧?

“不對啊,你不是要帶我出去嗎?”他明明說好要帶我出去,但是現在怎麽帶我來了他住的地方?

難道這貨觊觎我的美色,想趁白啓不在的時候……

“不不不,他心裏有人,應該不會做這種事情。”我在原地,猛地搖起了頭,嘴裏念叨着。

“想什麽呢?”男人看着我再次露出鄙夷的神色。

“沒什麽沒什麽。”我趕緊擺擺手,對着男人說道。

他沒再說話,繼續向前走着,我不知道這個人他要帶我去哪裏,甚至不知道他的名字。

但是我就那麽莫名的信任着他,只要跟白啓認識的人,都會給我一種莫名其妙的安全感。

“你是白啓的心上人,又給了我你的血,所以我要送你一件東西。”男人忽然轉過身來看着我。

怎麽這男人原本對我不冷不熱的,突然又要送我什麽東西了?

“不必了,我跟你并不熟悉,你和白啓有交情是你跟白啓的事情,我給你我的血是因為你答應帶我出去。”我認真的拒絕了這個男人。

“先不忙着拒絕,這東西對你大有用處!”男人看着我說道。

對我有用?難道說,是我夢寐以求的蓮藕!

我的眼睛裏已經露出了期待的光芒,但我并沒有說話,畢竟剛剛才拒絕了人家。

男人伸手在那堅硬的結冰的牆壁上虛抓了一把,然後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。

“叽叽,叽叽。”老鼠叫聲一般的聲音從男人的手心傳來。

“不要吵,我養你那麽多年,總歸是要付出回報的吧。”男人煞有介事的對着手心說道。

這時候我才看清他手裏抓着一個小小的,像是木偶一般的小東西。

這東西基本上就是我想要的那蓮藕了,只是我不知道這是蓮藕身還是蓮藕魂,按白啓的說法,這是兩種不一樣的東西。

而且這蓮藕魂好像只在月圓之夜才有,所以這是蓮藕身?

“這是蓮藕身?”我看着男人問道。

管他的,兩樣東西有一樣不錯了,也不奢求人家兩樣都有。

“不不不,蓮藕身那東西遍地都是,送給你未免太廉價,這是蓮藕魂。”男人看着那蓮藕魂的眼神有些不舍,想來這對他來說應該也是比較重要的東西吧。

“可是這蓮藕魂不是只有月圓的時候才出現嗎?”我記得白啓是這樣說過,所以我才會拖到現在才來。

“那都是野生的,我這只是家養的。”男人盯着手裏的蓮藕魂說道。

“叽叽,叽叽!”那蓮藕魂對男人說着什麽,似乎是在抗議。

“你乖,我要走了,以後不能陪着你了,而且,你活的也夠久了,不是嗎?”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男人的眼神裏帶了冷漠,不知道這話是說給蓮藕聽還是說給他自己。

“謝謝你。”男人将蓮藕魂遞給我的時候,那蓮藕魂已經放棄了掙紮,眼淚汪汪的看着男人。

但是男人剛才的話絲毫沒有回旋的餘地,蓮藕魂在我的手裏,像是一個小生命一樣,扭動着身軀。

這麽看來我真的是很不舍得,但是為了救王寺尊,我必須殺了這個小生命。

很多時候都是這樣,有人能活下去,有人卻要因此死亡。

但這都是命,是一種安排好的,叫做宿命的東西。

這蓮藕魂的宿命就是幫助王寺尊重塑肉身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