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沒有回答程崎的話,就那麽看着白啓,他眼神裏閃着看不清的東西。
心髒的疼痛越來越厲害,那是深及靈魂的疼,不只是肉體上的疼。
“把刀山火海交給我,我就放過你。”程崎走到我面前,用誘惑的語氣說道。
“好啊!”我淡淡的笑了,我給你,我都給你。
下一秒,我用盡了全身的氣力,将體內的鳳凰魂引了出來,随着一聲尖嘯,我又變成了一只巨大的鳳凰。
這世界真渺小啊!
我在空中俯瞰着這世界,真的很渺小,我的夫君白啓仍舊像個木偶一般站在原地。
程崎的眼裏露出了欣賞的神色,大概是被我龐大的身軀和外表驚豔到了。
不就是刀山火海嗎?我給你!
我能造就一個刀山火海,那麽久一定能再成就另一個刀山火海。
哪怕!哪怕是在這皚皚的雪山上!
鳳凰的火,能燃燒這世間的一切。
心髒的疼痛還沒有停止,這使我的行動變得緩慢。
可能我自己并不知道,現在變成鳳凰的我,白色的翎羽下散發着陣陣的黑氣。
那黑氣,是死亡的力量,能使萬物凋零,能使原本鮮活的生命,失去生機。
我竭力扇動着我的翅膀,在空中一圈一圈的盤旋着,聲嘶力竭的吼叫着,發出不屬于我的聲音。
所有的所有都彙集到了一起,變成一團火焰,噴像了程崎!
程崎當然不是傻子,一個側身就閃到了一邊,那原本雪白的地上瞬間被我這火焰覆蓋上了。
蔓延,以一種難以控制的速度蔓延,所有的憤恨都融進了這火裏。
“該死!快讓她停下來!”程崎看着躲閃不及了,趕忙對着小狐貍吩咐道。
随着小狐貍像是念咒一般的幾聲後,我感覺心髒的疼痛已經突破了極限。
一口鮮血随之噴了出來,我不知道我的心髒是否已經炸裂了,但是白啓他,就那麽站在原地,沒有任何動作。
我的身體漸漸變得沉重,落到了地上,又變成了司涅盤的樣子,那火,繞過了我。
這火,是不會熄滅的吧?
我感覺到前所未有的絕望,身體漸漸冰涼,我不怕死,從來都不怕,我只怕白啓,像是現在這樣冷漠,淡定的看着我死。
好在,白啓很快就動了起來,他朝着我走來,每一步都那麽肯定。
真好啊,我露出了滿足的笑容。
“盤兒,我能幫你殺了這世間所有人,但是你自己的心魔,我殺不了。”白啓沒有将我從地上扶起來。
只是站在我面前,居高臨下的看着我。
心魔,是什麽?
我不想跟白啓争論什麽,我只覺得好累啊,想躺下,想睡覺,永遠的睡着,再不醒來。
就讓這火燒了這裏我一切給我陪葬好了!
我緩緩的閉上了眼睛,再也不想看見白啓。
心髒的疼痛還在繼續,但是,我卻感覺不到了,似乎所有的感覺都沒有了。
剩下的只是一種殺戮的快感,但是我殺了誰?我自己嗎?
我再次醒來的時候,周圍空無一人,我原本以為,我再也不會醒來了,但是我有一次醒了過來。
四周仍舊是雪白的,我放的火是燒不了這千萬年的雪山的。
白啓已經不見了,随之不見的還有程崎和那只狐貍。
白啓竟然将我獨自一人扔在這冰天雪地裏,我身體感覺不到冷不代表我的心不會冷。
身上的不适的感覺已經不見了,盡管白啓抛下了我,王寺尊的肉身還是要重塑的。
雖然我連王寺尊的魂魄都沒找到,程崎也莫名的不見了。
我腦子嗡的一響,手迅速的摸到了懷裏,那熟悉的觸感。
彼岸花還在,刀山火海也還在,但是那蓮藕魂,竟然也不見了。
那東西是我好不容易才找到的啊,王寺尊肉身重塑就全靠它了,難道是白啓拿走了?
“噗叽,噗叽。”是腳踩在雪地裏的聲音,有人來了!
我迅速的從失落和悲傷中走出來,一骨碌的從地上爬起來,觀察着四周。
一個高壯的身影像是一座山一樣,直接擋住了我的視線。
黑色的濃密的毛發下是堅實的胸膛,這應該是個人,我猶豫了一下告訴自己。
擡頭一看,這個人比我高出了許多,看這身高已經突破了兩米啊!
那人的臉像是用石頭刻出來的一樣,棱角分明。
在這冰天雪地裏,他竟然只在下身套了一個褲衩子,這褲衩子還是狼皮做的,腳上也是空空的,沒有穿鞋。
“你好啊!”我擡頭對着他打了個招呼。
心裏已經認定了,這就是個野人。
“你好!”奇怪的是男人竟然能聽懂我的話,而且出口的還是标準的普通話。
我去,現在野人都這麽先進了嗎?
在尴尬的打完招呼之後,這野人也沒有再往前走,我站在原地也不知道要幹些什麽。
看他這禮貌的态度,應該不會傷害我。
不過他如果傷害我的話,我一定會毫不猶豫的殺了他的!
想到這裏,我身上的死亡氣息又不自覺的蔓延了出來,黑色的氣體在我的四周萦繞。
“你還好吧?”這野人看着我問道。
我擡頭剛好對上他的眼睛,這是我看見過最幹淨的眼睛。
這眼睛顯露出來的是單純的擔心,沒有多餘的東西。
漆黑的眼珠,裏面沒有一絲世俗的東西,幹淨的讓人不敢相信。
“我沒事。”愣了幾秒後我收回了身上的死氣說道。
“我……走了?”他的語氣裏帶着疑問。
“哎,那個,你是誰啊?你怎麽會在這裏?”我終于反應了過來,眼前這個突然出現的野人未免太奇怪了。
畢竟書上從來沒有關于昆侖山野人的記載,這地方反常的氣候根本不能住人,何況是野人?
“我叫季番。”野人對我說道,但是只回答了他的名字,并沒有告訴我他怎麽會在這裏。
想來我一個陌生人,自然是要防備一些的。
“你怎麽會在這裏?你不冷嗎?”我不死心的又問了一次。
“我……”他看着我,猶豫着要不要回答。
突然覺得這樣逼問人家是不是有些不好,但是問都問了。
“我是……”野人的話還沒有說完,周圍的雪就像是活了一般聳動了起來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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