獨孤驚鴻點點頭,繼續跟着那人往前走。
心隐隐作痛,她不知道自己是誰,也不知道心在為誰痛,正如冥王所說,一切都一筆勾銷。她是個死人,何必再管從前的事情。
走到一處,冥王溫和地道:“報上你的名字,輪回判決會決定你的命運。”
獨孤驚鴻心裏一陣慌亂,她不知道自己是誰。
腦海中出現三個人的記憶,聖女獨孤驚鴻,大荒庶女獨孤驚鴻,獨孤未央,但究竟哪一個是她,連她自己都不知道。
冥王似乎看穿了獨孤驚鴻的心思,問道:“你也不知道自己是誰麽?那你告訴我你心裏的執念是誰?是誰讓你的心在痛?”
是誰?讓她還有執念,讓她的心痛?
獨孤驚鴻深邃的眸光閃爍着淡淡的光芒,嘴中喃喃自語:“他是誰?我是誰?”
忽然,銀河天空震動,天地靈氣從四面八方朝着天河湧去,僅僅片刻,覆蓋在大陸的靈氣迅速稀釋了起來。瞬間的異變,冥王變了臉色。
“天要變色了。”
獨孤驚鴻望着天,果然整個銀河上空變得一片血紅,宛如烈火焚空一般。
冥王松開了鎖鏈,回眸對獨孤驚鴻冷冰地說道:“你走吧!堕神已經降生,人類的命運就掌握在你的手上,滅世還是救世就在你的一念之間,希望我今日放你走時正确的。”
獨孤驚鴻的身子被風吹走,她不知道自己是誰,要去哪裏。
冥王的目光望着獨孤驚鴻離去的方向,喃喃自語道:“希望我沒有看錯人,一旦堕神滅世,三界将會再次陷入混沌不知道多少年才會出現盤古族人創造世界。”
神因人類而存在,魔因人類而生存,沒有了人類,三界也會随之而消失,任由你是大羅神仙也躲不過。
耗盡靈力,赫連希也沒能将獨孤驚鴻的元神抽出,反而吸收了大量靈力的獨孤驚鴻竟然有了複蘇的跡象。赫連希氣急敗壞,恨不得燒毀獨孤驚鴻的肉身,突然轉念一想,計從心來。
這一戰皇城有上萬百姓喪生,活下來百姓被折騰的身心俱憊,眼看着自己的親人慘死在街頭。許多人怕觸景傷情,紛紛搬遷,整個皇城顯得十分荒廢。
而大荒皇族卻迎來了一個新生命,慕容仙兒誕下皇子,被文帝封為榮親王。為了沖喜,也是為了給這個老來子鋪路,慕容仙兒成為皇後。
為慶賀,文帝免去全國百姓三年稅捐,對經歷過數次妖魔迫害處于恐懼中的百姓多多少少得到些安慰。
皇城危機尚未解除,文帝和皇後依舊留在狩獵場,太子赫連晉與諸位大臣先行回皇城。
赫連晉平時最是膽小怕事,但身邊有獒姬這個高手在,膽子也大了很多。
回京路上也十分太平,等他們趕到皇城一切都已成定局。
赫連希的影子隊開始在京城中活躍,因大皇子的身份,就連執法長老都要讓他幾分。
有影子隊的坐鎮,皇城平靜了許多,赫連希沒能煉化獨孤驚鴻的元神,但有執法長老的許可,暫時代理夜宮宮主的位置。
赫連希的加入打亂了陰正熙等人的計劃,赫連希是皇帝禁衛軍,本該屬于朝廷,貿然加入雖然有許多人反對。但礙于有赫連家族的支持,群臣反對也于事無補。
第一天上朝,赫連希反倒重用陰正熙等人。
段祈玉灰頭土臉的回南國,與出國時候相比,已經完全不能同日而語。國城城門緊閉,任由誰喊都不肯開門。
國內,有前皇室遺孤揭竿起義,段祈玉罪行罄竹難書,段氏族人一律流放。
段祈玉最後準備打破城門,準備強行進城,誰知道那皇室遺孤仿佛早就知道段祈玉會如此似的,早命高手鎮守在進國的城防。
段祈玉幾次攻打不下,又加上身邊的侍衛們有反叛之意,蒼穹的态度暧昧不明幾次求援都沒有回音,便覺有些心灰意冷。
邊境白日炎熱如架在炭火上烤,到了晚上卻陰寒,冷的讓人眉毛結冰。
是夜,寒風呼嘯,帳篷被狂風吹的嗚嗚作響,仿佛是最凄涼的哭聲一般。
段祈玉翻來覆去都睡不着,輾轉反側好容易入眠,卻是一夜的夢境。
他是肮髒的乞丐,她卻是暖轎中高貴的千金小姐。他對周圍的乞丐們說,總有一天他要娶那個轎子中那樣的小姐為妻子,因此還被乞丐們毒打了一頓。
總算等到段家來接人,但他卻只是個下人,為段家嫡子做踏腳石。
為了得到段家的認可,他段祈玉努力修煉,只希望能讓父親和家族看到他的努力。可惜的是,上頭那位嫡母和父親看到他的實力超過幾個哥哥,換來的只是一頓毒打。
總算等到神女選入門弟子,本來憑借他的實力要奪得那個位置還有五成的機會。
突然冒出一個女孩,她的實力不行,甚至都不是修靈師。但偏偏神女選中了她作為傳人,并且選中之後就扶持她做了神女。
本該在選入門弟子的時候,段祈玉為嫡長兄打敗對手,掃平敵人之後再敗給長兄。
但段祈玉卻下毒手打死長兄,本來勝券在握,沒想到會突然出現一個獨孤驚鴻。
段家嫡母出身高貴,外家不肯輕易罷手,段家族人決定讓段祈玉為段家長子償命。為了不讓家族背上毒害親子的罪名,段祈玉每日被毒打一頓,還要幹苦力。
段家要一點一點悄無聲息地熬死他,對獨孤驚鴻的愛念在酷刑的折磨下,變成了恨。
她是位同君王的神女,而他卻是個豬狗不如的階下囚,本來他們的人生再無交集,但她卻如天神降臨般站到他的面前。
她的聲音猶如天籁,她美如九天仙女,溫柔如詩,叫人實在恨不起來。
她讓他跌落地獄,又将他拉入天堂。
為了讓他不受段家的控制,獨孤驚鴻給予了他無上的榮耀,這是段家一輩子都掙不來的。
在獨孤驚鴻的扶持下,段祈玉在南國的地位越來越高,高到連他的父親也要看自己的臉色行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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