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驚鴻，你聽我說。”段祈玉瞥了架在脖子上的刀刃一眼，畏懼地縮了縮脖子，裝作一副情深意切的樣子，溫潤了嗓音，擺出一副優雅的姿态。
“你知道我對你的心，我從未想過要傷害你。”
獨孤驚鴻厭惡地挑眉，随手拉了張椅子坐下，居高臨下地看着滿身鮮血癱坐在地上的段祈玉，冷聲道：“要我相信你也不是不能，把你的心拿出來給我看看。”
段祈玉微哂，擺出一副他認為迷人的笑容，從腰間抽出一把匕首，寵溺地道：“只要你喜歡，拿出來又如何？只是，你可不要再生氣了。”
獨孤驚鴻強壓自己心中的惡心，她這才完完全全地看清楚了段祈玉嘴臉。
如此自私自利的男人，她真是瞎了眼了。
段祈玉帥氣地扯開衣裳，刀刃對着自己的胸口心髒處，深情地看着獨孤驚鴻的眸，希望對方能感受到他的深情。
可惜，女人眸低結的冰他永遠是捂不暖了。
段祈玉只是試了幾次，見女人依舊只是冷冰地看着他，沮喪着一張臉，“驚鴻，你真那麽恨我，為什麽不動手殺了我？”
獨孤驚鴻冷冷一笑，兩指打了個響扣，濃霧頓起，從濃霧中段祈月朝段祈玉走了過來。
“想要我原諒，殺了她，我可以當作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。”
段祈玉握緊了匕首，顫抖地起身。
再看了看地上，地上根本沒有段祈月的屍體，難道剛才是幻術？
“哥哥，我是你的親妹妹啊！”段祈月可憐兮兮地望着一臉殺氣的哥哥，苦苦哀求道。
段祈玉搖搖頭，剛才段祈月明明已經死了，這個一定是獨孤驚鴻用來試探他的幻覺。剛才獨孤驚鴻要他剜心，應該是還在氣頭上，用幻覺試探應該是舍不得他去死，用幻覺不過是給自己找臺階下罷了。
如此一番分析，段祈玉忍不住心裏得意起來，就算眼前這個不是幻覺，段祈月遲早會油盡燈枯。有獨孤驚鴻相助，他再也用不着看蒼穹的臉色。
段祈月步步後退，面對兄長滔天殺意，她心中一陣劇痛。
撲哧！刀刃穿透心髒，段祈月絕望地望着哥哥，才要開口說話，一口鮮血噴出，她伸手握着段祈玉還握着刀的手，千言萬語已經無法說出。
“對不起了妹妹，我還不能死，放心吧！我會給你最榮耀的葬禮。”段祈玉低聲說道，用力将段祈月已經冰涼的手扳開，将刀拔了出來。
段祈月痛苦地擠出一個笑容，驟然到底。
到死她都不明白，到底做錯了什麽，親哥哥為什麽會變成這樣？
段祈玉将臉上的血漬抹去，讨好地看着獨孤驚鴻，“段祈月已經死，你的氣可以消了罷。”
獨孤驚鴻冷冷一笑，站起身來，戲已經看完了留下來也沒多大意思。
“驚鴻——”
眼睜睜看着獨孤驚鴻身形消失在結界門，段祈玉突然覺得心像是被什麽掏走了似地，空的可怕。
沒有回應，結界門将兩個人隔絕。
段祈玉頹廢地坐在地上，陪伴他的只有段祈月還未完全冷冰的屍體，還有呆坐在大殿主位上的蒼穹。
“愚蠢！”蒼穹眸低冷光駭人，低罵了一聲。
獨孤驚鴻分明是在戲弄段氏兄妹，段祈玉的心思他也能猜到一二，不禁在心裏冷笑，自己蠢還當別人也蠢。
段祈玉恨的咬牙，他不甘心，賠上了妹妹的性命，卻挽不回一個女人的心。
段祈玉是南國第一美男子，南國所有的女人無不為之傾心，卻不想在獨孤驚鴻身上受挫，心裏又氣又怒。擡眸看到蒼穹輕蔑和不屑的眼眸，頓時大怒。
“蒼穹大師好算計，将責任全推到我的頭上。”
蒼穹雙眸之中激射陰森的寒芒，一個靠女人上位的男人也敢和他說理？
若非是段祈玉還有點用處，此刻定将他斃命于此！
“南國陛下，你可想過接下來怎麽做？南國沒有神女，大荒一旦和雪國聯手，你這個皇帝只怕會淪為亡國之君了。”
蒼穹話音一落，段祈玉頓時慌了，顧不得渾身狼藉，“那怎麽辦？”
皇帝不得幹預修靈師的事，赫連城對南國的領地虎視眈眈，雪國對南國觊觎已久，早就恨得奪走邊塞七城，打開雪國通往其他國家的要塞。
萬一二人聯手，就算加上蒼穹大師也不見得是對手。
見段祈玉态度有所緩，蒼穹接着說道：“方才老夫不過是為了保全你我性命，一旦獨孤驚知道你與我聯手害死她，你覺得她還能放過我們？北國作為南國的後盾，若是我們兩個的修靈宗師元首都被殺。北國老夫門下還有幾個拿得出手的弟子，只是你南國呢？失去神女和後盾，豈不是等死麽？”
段祈玉沉思片刻，神色清明，立即跪直了身子，對着蒼穹重重地磕頭，道：“蒼穹大師，方才晚輩無狀，得罪了前輩。請前輩大人不必記小人過，晚輩絕對不敢再有二心。”
蒼穹一手撐着下巴，一手指尖在桌上點來點去，像是在算計和段祈玉合作的價值。
冷汗瀉下，段祈玉第一次有了絕望的感覺。
“先把神女送回行宮安置吧！”蒼穹對段祈玉的苦求不以為然。
這種人還是冷冷比較好，不然還真不知天高地厚了。
段祈玉無奈，只得先将段祈月的屍體抱起來，走到一半又回頭深深地看了蒼穹一眼，嘆息一聲推門而出。
風順着敞開的門将血腥吹入蒼穹的鼻腔，這種感覺很不爽。
同時，獒姬和藍姬回來了。
蒼穹望着她倆瞪大了雙眸，這二姬在修靈界也算得上是一流高手，竟然被逼到這種地步。
獒姬身手重傷，藍姬雖然好一點，但也受了傷。
“對方是夜虛宮的人，雖然是修羅王，但實力卻已經可以達到了魔王外衣。”獒姬喘着粗氣說道。
蒼穹點點頭，身子無力地靠在椅背上，手中的酒杯落地滾下了臺階。
“你們兩個的意思，老夫已不是那個黃口小兒的對手？”#####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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