傾城一怔,望着半空中的青年男子,不由瞪大了雙目,她記得自己的洛日神箭明明是對着地下室,想毀去他的肉身,讓水柏憤怒分心,然後趁亂逃走,可是,這個青年男子明明已死多年,為何莫名其妙的複活了?洛日神箭沒射中他?
又是一個人影從廢墟中沖了出來,一襲灰色長袍,正是水柏。他佝偻的身形顫抖着,顯是憤怒不已。身形一動便是對着青年男子攻去,黑色鬥氣暴湧,一道道虛幻的拳影透着磅礴浩蕩的力量,勢不可擋。
青年男子手中一晃,多了把長劍,應付自如,臉上全是淡然的笑意,說道:“老不死的,你不是我的對手,今日本尊心情好,放你一馬!”
水柏越攻越烈,“哼,那就試試看!”
兩人皆是颠峰強者,只見空中一片絢爛瑰麗,兩人身形極快,眨眼間便過了數百招,最後由天空戰到場地上,又由場地上大戰到空中。衆人皆是沸騰了,這是他們第一次見到五階颠峰強者和六階武聖的對戰啊。
由于青年男子剛蘇醒,體內的鬥氣只恢複到了六成,因此水柏才和他打得不分上下。
忽然青年男子向傾城飛來,說道:“借洛日神弓一用。”說罷便是将她手中的神弓吸了過去,傾城幾乎都沒看到他出手,洛日神弓便已脫手飛了出去。
青年男子手持神弓,随手空中一拉,空氣劇烈波動在弓弦上聚成一枝透明的箭矢,朝水柏射去,水柏大驚,連忙運氣抵擋。青年男子雖然只有六成功力,但他仍是一名武聖強者,他所發出的箭勢比傾城更要強大了許多倍,水柏雖然逃過,但被重傷。
這時空中三道流光急速飛來,落在皇城上空,衆人看清時不禁一怔,其中一個身穿銀色長袍的年輕男子,背上竟是帶有紫色雙翼,炫麗的紫羽在陽光下散着璀璨的光華。七星武尊,還不具備禦空飛行能力,但他擁有紫色雙翼,憑空懸立,俊美的臉龐有些冰冷淡漠,手握一根銀色長槍。
紫色雙翼男子身旁是一名身穿青衣老者,是名九星武尊。
另一個是一名身着黑色長袍的老者,乘着一只白鷹,八星武尊,踏風而來。
傾城一怔,看着兩個突來出現的強者,有些錯愕,尤其是那個帶有紫色雙翼的男子,他明顯是個人類,居然有翅膀,想必是學了罕見的飛行秘技。
水柏怒聲一吼,全身長發倒豎,黑色缭繞而出,衆人煞時只覺空氣陰暗了下來,滾滾黑氣在他周身沉浮,說不出的詭異,他雙手一吸,只見六個铠甲武士皆被他吸在身前,六道血柱從他們身體中流瀉而出,皆被其吸入嘴中,只見他重傷的身體,瞬間便回到颠峰狀态。
而那六名武士則精血一失,瞬間成了幹屍般。傾城有些錯愕的看着這一幕,早知道這個水柏陰邪恐怖,沒想到竟這般當衆對着自己的屬下也下得去手。
水柏全身衣袍無風自動,臉色猙獰可怖,對着青年男子沖去,怒吼道:“小子去死吧!”
青年男子臉上雖挂着淺笑,但溫潤的眸子已是冰冷一片,“老頭,按歲數來算,本尊似乎比你大吧,若按禮數來,你得稱我一聲大伯。”
水柏臉色一黑,有些挂不住,雙拳不斷揮動着,頓時黑氣被他聚攏成一條黑色巨龍,猙獰的龍頭朝天不斷嘶吼着,有如怒雷。
青年男子絲毫不懼,長劍擊出,紅如血,只見一股奇異的紅色液體從劍中流瀉出來,在空中彙集成一只猙獰無比的紅雕,發出厲聲嘶吼。
空氣頓時散發出一股濃烈的血腥味,刺鼻難聞。看來這青年男子的功法明顯也是邪惡至極,跟水柏不分上下。
黑色巨龍和紅雕二者在空中相撞,爆發出巨大的聲響,滾滾黑氣和血四下彌漫而出,下方的衆人被沖擊得東倒西歪。
水柏被餘波力量沖擊得向後退了數十米,一絲鮮血從嘴角流下。反而青年男子被餘波撞擊得向後退了幾米。
“洛日神弓還你。”青年男子大喝一聲,随手一抛,洛日神弓便落了傾城的手中。
“小丫頭,多謝你的洛日神箭,沾了你的鮮血,才得以讓我複活。不過還是得感謝你之前的異火,要不是你每天用火烤我,恐怕我還在那寒玉床上躺着呢。”說罷他揚聲一笑,甚是邪媚,轉身便向天邊飛去。
傾城臉色一黑,想起前幾日自己用異火燒他,都沒煉化,再加上自己沾了鮮血的洛日箭,反而将他弄活了。她怎麽不知道自己有起死回生的功能?
背上帶有紫色雙翼的年輕男子和他身邊的青衣老者見狀,連忙跟上,大喝道:“不準跑,将我逍遙城的秘寶留下!”
三道流光沖着城外飛去。水柏欲追而上,誰知遠處那乘白鷹的黑袍老者攔住去路,冷聲喝道:“水老頭,洛日神弓為何會落在你臨水國手中?”
水柏一怔,看着眼前的老者,渾濁的雙眼中閃過一抹精訝,“你是玄界中人?”
他冷聲再喝,聲音冰冷無比,“哼,快說,洛日神弓為何會在你臨水國手中?不然,我将你整個臨水都移為平地!”
水柏眼珠一轉,說道:“洛日神弓分明在那小丫頭手中,怎麽反而問起我要來了?”
傾城眼眸微眯,這個乘白鷹的老者到底是何人?玄界又是什麽?聽到水柏的話,不由恨恨咬牙,這個老不死的,分明是想将事情引到她身上。
她擡頭望向黑袍老者,忽然察覺到一股熟悉的氣息,但在接觸到老者的冰冷肅殺的眼神後,心中不由升起一抹警惕,說道:“洛日神弓是我洛族之物,這位前輩,難道你也要和這卑鄙無恥的臨水國一般嗎?殺我族人,奪我族神器?今日就算拼了我的性命,也誓必要守住我洛族的神器。”
老者心中咯噔一聲,閃着精芒的雙眸淩厲無匹,望着傾城冷聲問道:“這是怎麽回事?”
傾城說道:“十年前,臨水族和南宮族聯合出擊殺我洛族一千七百五九十條人命,奪我洛族神器……”
水柏喝道:“簡直是信口雌黃。誰不知道我臨水族勢大又與洛族交好,你是打哪來的毛丫頭,不僅妄圖奪取洛日神弓還想污賴我臨水國。”袖下黑色鬥氣聚成一把黑色利劍迅速向傾城襲去,快若流星,如火山噴發,勢不可擋!
傾城當下心驚,待已反應過來時,已來不及躲避。這招狠毒無比,若是拼盡全力硬接,體內筋脈也必會如數粉碎。忽然一抹藍色身影擋在了身前,簡直便是一股濃烈的血腥味,噴滿了傾城白皙的臉頰。
當她看清眼前的人時,心中驟然一縮,抱住他的身體,錯愕道:“水瑞冰!”
水瑞冰臉色蒼白無比,黑血從他嘴角不斷洶湧而出,他擡手摸上她的臉頰,臉色痛苦卻是硬扯出一抹淺笑,一如從前那般天真,那般燦爛,“我還是比較喜歡叫你随風……咳咳……如果,如果你不是洛傾城,該多好……”
其實他從一開始就知道她來路奇怪,不是查歷史,便是提出看洛日神弓。但少女如星般黑亮的瞳仁,絕美的容顏早已刻在了心間,雖然她并不喜歡自己。可是他卻仍想做一回飛蛾,哪怕是粉身碎骨,他也心甘情願!
傾城眼中一澀,有些紅了,“你明知道我們是敵人,為何還要替我擋這一箭?難道你不知道你會死嗎?你只是武影而已啊……”
他們認識不過才幾天時間而已,并且自己對他一直不冷不熱,為何他還要這麽傻?
“我知道……我知道,可是我想保護你……雖然你很強大,根本不需要我,這次我終于做了一回英雄……”水瑞冰眼中的光芒漸漸散去,唇角微動,“随風,我……我喜歡……”
最後的字終于還是被淹沒在風中,随風而逝!
“冰兒!”
“四弟!”
水霸秦和水瑞寒見狀大驚,可是無論他們怎麽尖叫,遠處那抹身影終于是永遠的閉上了眼睛。水霸秦呆滞的沖上前從傾城懷中抱走水瑞冰的屍體,一時都竟忘了向傾城出擊,雙手在水瑞冰頭上聚攏,想要收住他的靈魂,可是一切皆是徒勞,四階以下的武士都沒有自己的靈魂,更何水柏那一擊實在太過強大。
“你去死吧!臭丫頭!”水柏反應過來,竟是自己失手殺了自己的曾孫子,不禁滿臉憤怒,身形一動便是迅速沖來,雙手擊在一把長劍,他擡頭看着眼前赫然出現的人,怒道:“寒兒,你要做什麽?難道你也要護着她?她可是害死你的弟弟!”
水瑞寒臉色一僵,說道:“老祖,若不是十年前,我們殺了洛族,又怎會有今日這一幕?”
水霸秦終于水瑞冰的死亡中回過神來,只是雙眸中滿是憤怒的仇恨,“寒兒,你給我住口,我怎麽會有你這樣的兒子,難道你和冰兒一樣都被這小丫頭給迷住了!十年前你也在其中,你以為她還會喜歡你嗎?你給我讓開!”
水瑞寒身形再度一僵,不由自主的向後退去,手中長劍也慢慢放了下來。
上方乘白鷹的老者身形一動,來到傾城身旁,将她護在身後,冷眼看着前方水霸秦一族,冷聲說道:“原來是你們殺了洛族一千七百多人!好,很好,今日我便殺你們幾人替我那洛小子報仇!”
說罷便是手中長劍一揮,乘着白鷹向水柏再度攻去。聽着黑袍老者的話,傾城煞時有些明白了,雖然不知道他的具體身份,但他似乎和自己站在同一陣線,他是誰?是父親的故友還是洛族之人?為何自己曾經并沒有見過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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